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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仁心伏寇(2 / 2)

一个负责在寨子西门附近熬制预防药汤的年轻寨民,在换班时,偷偷找到石敢当的心腹,交上了一个用油纸包着的小布包,神色惊恐:“这……这是我在柴垛底下捡的……不敢声张。”

布包里是几块吃剩的、印着日文的压缩饼干,和一小卷用防水油布包着的崭新“联合准备银行”纸币(日伪货币)。更重要的是,还有一张揉皱的字条,上面用生硬的汉字写着:“事成,另一半藏老地方,速离。”

字条没头没尾,但“事成”二字,触目惊心。显然,这是内鬼与外界联络的凭据和报酬,或许是慌乱中不慎遗落,或许……是有人故意抛出,想搅浑水?

胡老扁仔细检查了饼干和纸币,对石敢当道:“东西是新的,来自山外无疑。此人应该还在寨中,甚至可能因为瘟疫封锁,还没来得及走,或者……还在等待下一步指令。”

“老地方……”石敢当皱眉苦思,“寨子附近能称得上‘老地方’的隐秘之处……”

“寨主,”旁边一位采药老人忽然迟疑道,“后山那个废弃的炭窑,石老三他爹在世时曾在那儿烧过炭,石老三小时候常去……算不算‘老地方’?”

石敢当眼睛一亮!

事不宜迟。胡老扁、石敢当、老耿立刻带了七八名最可靠精干的队员,趁着夜色,悄然潜往后山废弃炭窑。

炭窑位于一处背阴的山坳,藤蔓半掩,荒废已久。众人屏息靠近,果然发现窑口附近有新鲜脚印和拖拽痕迹。窑内漆黑一片,隐隐有微光和人声!

石敢当打个手势,队员们迅速散开包围。老耿掏出一面小镜,借着月光,小心翼翼地从窑口缝隙向内窥探。

只见窑洞深处,一点油灯如豆,映着两个身影。一人背对窑口,正在低声抱怨:“……寨子封了,根本出不去!另一半钱拿不到,这鬼地方一刻也不想待了!” 听声音,竟是寨中一个负责巡夜的小头目,名叫石贵!

另一人声音尖细些,带着惶恐:“贵哥,现在咋办?瘟疫要是控制住了,寨主和那神医肯定会往下查……老三死了,下一个会不会轮到我们?我……我家里还有老娘……”

“闭嘴!沉住气!”石贵低喝,“皇军……不,那边说了,只要咱们把寨子里防疫的情况,特别是那神医用了什么方子、怎么布置的,摸清楚传出去,就算大功一件!到时候,接应咱们出去,钱一分不少!”

听到此处,窑外众人怒火中烧!果然是内鬼,而且不止一个!还在企图向外传递防疫情报,破坏救治!

石敢当目眦欲裂,就要冲进去。胡老扁一把按住他,摇了摇头,指了指耳朵,又指了指窑内,做了个“听下去”的手势。他要听听,是否还有更深的内情或同伙。

只听那石贵继续道:“……明天,你想办法去祠堂帮忙送药,看看他们用的都是什么药,分量如何。我找机会去寨墙边老地方,把情报塞进石头缝。只要那边知道他们怎么防的,就能再想法子破掉!这寨子和游击队,迟早完蛋!”

够了!

石敢当再也按捺不住,猛地一脚踹开挡在窑口的朽木,暴喝一声:“好个吃里扒外的畜生!”

窑内两人惊得魂飞魄散!石贵反应快,伸手就去摸腰间的柴刀,同时一脚踢翻油灯,试图趁黑逃跑。但他快,老耿和游击队员更快!几道黑影如豹子般扑入,瞬间将两人按倒在地,捆了个结实。油灯被重新点燃,映出石贵和另一名寨民(是寨中一个负责挑水的帮工)惨白如纸、惊恐万状的脸。

“寨主!寨主饶命啊!”那帮工涕泪横流,“是石贵逼我的!他说不干,皇军就杀我全家……那药跳蚤也是他让我趁晾晒时,混进陈皮堆里的……”

石贵面如死灰,兀自强辩:“寨主,别听他胡说!我们是被冤枉的!是这胡神医,他来历不明,说不定瘟疫就是他带来的……”

“住口!”石敢当气得浑身发抖,一脚踢在石贵肩上,“人赃并获,还敢攀咬恩人!说!除了你们,还有谁?外面接头的是谁?”

胡老扁走上前,平静地看着石贵:“你的眼白泛黄,舌边有齿痕,脉象弦滑而数,肝气郁结,胆热炽盛,近日是否胁肋胀痛、口苦咽干、失眠多梦?”

石贵被这突如其来的“诊病”问得一怔,下意识点了点头。

“你心术不正,郁火内积,已伤肝脾。即便没有今日之事,日久也必生恶疾。”胡老扁语气淡然,却字字如针,“为些许钱财,卖寨求荣,引疫害亲,天地不容。你以为鬼子真会重用你这等无信无义之徒?事成之后,你不过是枚随时可弃的棋子,甚至可能被灭口,以绝后患。”

这番话,不仅直指其生理病态,更揭破其心理恐惧与可悲下场。石贵脸色变幻,心理防线终于崩溃,瘫软下去,喃喃道:“是……是镇上‘济生堂’药铺的管账先生牵的线……他说是皇军……不,日本人的意思……事成之后,许我当维持会长,管山下两个村子……”

真相大白。内鬼落网,联络渠道浮出水面。

胡老扁对石敢当道:“石寨主,此二人如何处置,由你寨规决定。但眼下,他们的口供和那张字条,或许还有用。”

石敢当深吸一口气,压下杀意,沉声道:“押回去,严加看管!明日,我要当着全寨老少的面,公审这两个败类!也让大伙都看看,鬼子的糖衣炮弹和狠毒心肠!”

他转向胡老扁,抱拳深深一揖:“胡神医,若非您妙计安定人心,暗中查访,又临机决断,这两个祸害不知还要隐藏多久,酿成多大灾祸!您这不仅救了寨子百姓的命,更救了石家寨的魂!这‘仁心伏寇’四字,您当之无愧!”

胡老扁扶起他,望向东方渐露的晨曦。祠堂那边,药香依旧飘散,病患的呻吟似乎减轻了些。山寨在经历毒疫与背叛的剧痛后,正慢慢苏醒。

“仁心,是医者的本分,也是凝聚人心的力量。”他缓缓道,“而寇,无论明枪暗箭,疫病诡计,只要人心不散,正道不孤,终可伏之。石寨主,清理门户之后,防疫救治不可松懈,与游击队的盟约,更需坚如磐石。鬼子的阴谋,绝不会只有这一次。”

石敢当重重点头,眼神坚定:“经此一事,石家寨上下,与游击队、与胡神医,生死同命,再无猜疑!这‘山河义旅’,算我石家寨一份!”

晨光刺破最后一丝黑暗,照亮了山寨的屋瓦和远山的轮廓。一场由无形疫魔与有形奸细构成的困局,终以仁心凝聚、智勇双全而初告破解。但所有人都知道,更大的风雨,还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