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眼认出对方身份,彼此对视,目光中尽是慌乱。
“眼下该如何是好?”
神农颤声开口。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轩辕长叹一声,起身向外走去。
尽管他们身份超然,见鸿钧亦不必跪拜,寻常与其他圣者相见,也以道友相称;
尽管此刻通天言语咄咄逼人,摆明了是寻仇而来;
但此时此刻,轩辕却不得不顺着他所命,亲自出迎。
并非他怯懦隐忍,更非甘愿低头,而是深知——通天之能,早已超出常理。
别说开启火云洞护阵自守,便是想闭门不出,怕也难逃其手。
连元始天尊的玉虚宫大阵都在一剑之下灰飞烟灭,他们这火云洞,又岂有能力抗衡?
听到回应,神农嘴唇微动,似有话说,却又咽了回去。
所谓“走一步看一步”,说白了,就是束手无策。
怎堪如此?!!
但他终究没有出言反驳,只是怀着复杂心绪,默默跟在轩辕身后向外走去。
唯有伏羲落在最后,神情变幻不定,似在思量深远之事。
“通天……道友,不知我等何处得罪,竟惹你亲临此地,气势汹汹?”
伏羲刚踏出洞口,便听见轩辕已在前方发问。
单听语气,虽表面平静,却掩不住暗藏怒意——显然已被方才那一声咆哮激得心火翻涌。
“嗯?”
立于虚空的通天闻言侧目,神色冷峻,不带一丝温度。
“唰!”
一道寒光自他掌中疾射而出,直插轩辕身前半尺之地。
火云洞地脉受禁制加持,土石坚硬胜过玄铁,灵机充盈,莫说是凡兵利刃,便是天外陨星坠落也难留痕迹。
可这一击,竟如入腐土,毫无滞碍,深深钉入大地。
这般手段,对轩辕等人而言并不稀奇,故而他们并未震惊于其威力,反倒第一时间紧盯那光芒散尽后露出的物件——
一支箭!
一支他们再熟悉不过的箭!
正是那曾震动三界的——
震天箭!!!
“道友此举,究竟何意?”
轩辕盯着那支箭,内心早已惊涛骇浪,面上却强作镇定,硬生生挤出一句质问。
不问又能如何?难道此刻只能低头认罪?
且不说这是否符合他的性情,即便愿意低头,从通天今日架势来看,恐怕也不是几句赔罪就能收场的!
待心绪稍稳,伏羲与神农也并肩而出,齐声质问:
“通天道友,你到底意欲何为?!”
面对三人联手质问,通天的目光先是在轩辕面上停留片刻,仿佛要穿透他的神情,辨明真假,随后又依次扫过伏羲与神农。
那目光虽未带杀意,却如寒霜覆体,压得轩辕、伏羲、神农心头沉重。
若非各自竭力克制,依从本能,三人早已转身遁走,根本无法伫立原地。
“这便是真正圣者的威势!”
“我等虽居圣位,却无混元道果,纵有尊名,实则不过蝼蚁之流。”
“通天竟敢孤身登门逼问,实在猖狂至极!”
三人外表肃然不动,神色如铁,目光坚毅,宛如磐石不移,可内心翻涌的并非坚定,而是被逼到绝境后的羞愤与怨怒交织。
“看来你是执意不肯承认了。”
通天听罢轩辕重复之语,声音冷如冰窟。
“贫道不知你所言何事!”轩辕语气激烈,音调陡然拔高,近乎嘶吼,似要用这强硬姿态撑住摇摇欲坠的心神。
他心里清楚得很——当通天取出那支震天箭,尤其是那曾洞穿石矶居所的旧物时,便已注定此事再难遮掩。
但即便如此,他也绝不能认下罪责。
回想通天在乾元山、昆仑山对元始与阐教弟子那般雷霆手段,轩辕不敢想象,一旦低头,等待自己的将是何等结局。
“很好。”
通天望着轩辕,微微颔首,吐出两字。
可那语气里,没有半分赞许,只有彻骨的漠然。
轩辕三人感受到这份平静下的森然寒意,心口犹如被无形之手攥紧,冷意自脊背直冲头顶。
仿佛凛冬朔风,正一寸寸剥蚀他们的血肉与神魂。
“伏羲、神农,你们又有何话说?”
通天不再纠缠轩辕,话锋一转,目光落向其余二人。
“这……贫道实不知前辈想听什么。”伏羲略显犹豫,言语迟缓,终归还是咬牙硬顶。
“前辈若有疑问,尽管直言,神农定当如实相告,毫无隐瞒。”神农接话,语气恳切,可那紧绷的声线,暴露了他强作镇定的真相。
“三皇一体,共承天命?说得倒好。
既如此——”
“不对!速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