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才一旦合璧,天地为笼,任他通天再强,也无法轻易挣脱!”
元始心中再三推演,确认毫无破绽,随即心念一动,引动天地交感。
自身则牢牢锁定通天所在,不容其在最后关头脱身离去。
“想借天地之力压我?”
战至此时,双方早已无所遮掩。
元始的意图光明正大,无需隐藏,也不屑隐藏。
他所行者,乃阳谋大道,不靠诡计取巧,而是以势压人。
纵使通天洞悉全局,也唯有以绝对之力才能破局。
而这样的力量,通天确实拥有。
元始深知这一点。
但要施展如此威能,必须将法力催至洪荒所能容纳的极限。
此前元始以昆仑法意镇压通天时,尚且只能扭曲时空,而不敢彻底撕裂,便足以说明——天道制约,并非虚言。
逆天者,终将被天地所弃。
以元始这般地位,轻易不愿涉险。
更何况,还有一个更为现实的难题——若要撼动天地法则,便势必要直面与天道合一的鸿钧。
某种程度上,元始仍可算是站在鸿钧一脉的立场之上,即便行事稍有逾矩,也未必会遭严惩,终归留有回旋余地。
可通天不同。
自他扰乱封神大局、自弃圣位那一刻起,便已悄然脱离了鸿钧的默许范围。
虽未明言对立,但彼此之间早已形同陌路,情谊荡然无存。
眼下纵然通天率截教万仙攻上昆仑,鸿钧亦作壁上观,似是毫不在意。
可一旦通天真的撕破底线,强行崩毁天地秩序,鸿钧绝不会袖手旁观。
上有天道不容,下有五圣围剿,中间更有鸿钧冷眼注视。
届时通天将何去何从?截教又将落得何种结局?答案不言而喻。
正因握准了这一点,元始心中已有定算——此刻的他,已然将通天逼入绝境。
通天所能选择的,不过是两难之间取其轻:要么受他镇压,尚存一线生机;要么触怒天规,招致万劫不复。
“通天,若是在本座尚未融合昆仑法意之前,你悍然发难,或许还有一线机会。”
“可惜,你的傲慢断送了最后退路!从此刻起,你只能在这昆仑禁制之下,亲眼看着截教灰飞烟灭!”
元始自认大局已定,望向通天的目光中,悄然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
他在克制情绪。
可这压抑,恰恰暴露了他的意图——他想借此时机,洗刷此前接连被通天压制的颜面,向三界众生彰显圣人威仪,展现自己不动声色间便能镇服强敌的气度!
然而,所谓“难以察觉”,不过是针对寻常存在而言。
面对通天这般人物,这点情绪波动,如同夜中萤火,无所遁形。
通天一眼看穿。
“原来如此……元始认定,我会在被你压制,与被你、太上、鸿钧乃至整个天道联手诛杀之间,乖乖选前者,任你宰割?”
识破其心,通天却不安其势。
只见他广袖轻扬,掌中赫然浮现一柄神剑,清光流转,如水波不息。
青萍剑!
此剑之名,在洪荒之中堪称至响。
纵有诛仙四剑在手,其声势亦难与青萍并论。
因这并非寻常利器——乃是通天证道之器!
出此剑者,唯有一个意思:今日之战,通天已决意不顾一切,倾尽全力!
元始立于对面,见状心头一震。
他从未想过,通天竟真敢走到这一步。
“这家伙……莫非真是个疯子?”
一瞬间,他忆起久远之前的某种预感。
但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元始不敢赌,不敢赌通天真就是个不惜代价的狂徒。
倘若对方当真心无顾忌,那他自己便更需万分谨慎。
“盘古幡!”
几乎本能地,元始召出了自己的证道至宝。
幡旗一展,天地顿生裂隙,毁灭之力弥漫虚空。
那旗帜猎猎舞动于元始身后,宛如一个不断吞噬光明的深渊,令人望之心寒。
盘古幡对青萍剑。
两位圣人,皆亮出证道之器,分明是要在此刻分出高下,定下生死。
可面对元始这般架势,通天神色依旧平静,仿佛眼前一切,皆在其预料之中,毫无意外可言。
越是如此,元始越觉不安。
昆仑所化的天地囚笼,足以困住一个有所顾忌的通天,却锁不住一个彻底放手一搏的通天。
若他还想依仗先前手段压制对方,就必须在牢笼完全生效前,挡住通天所有反扑。
这,正是他一见青萍剑现世,便立即祭出盘古幡的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