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背对着我。
“您刚才说,我的东西是妖术。”我走到他身后,“那您告诉我——什么是术?什么又是道?”
他没回头。
“您读了一辈子书,信了一辈子礼法。”我说,“可当真正的危机来临时,谁能救这个国家?是您的经义,还是我的机器?”
他肩膀抖了一下。
我没再逼他。
他走了。
其他人也不敢多留,一个个低头退出去。
大殿里只剩我们几个。
福安收起圣旨,悄悄退到角落。
阿尔法从门外进来,站在我身后。
贝塔跳上我的肩头,小声说:“喂,外面那群人散了,但有几个穿蓝袍的一直在东华门附近转悠,像是御史台的。”
我点头:“记下他们的脸。”
萧临渊坐回椅子上,手指敲了敲扶手:“你觉得他们会罢休?”
“不会。”我说,“但他们不会再用嘴攻了。”
“那会用什么?”
“我不知道。”我看向窗外,“但我知道,他们一定会找机会动手。”
她说:“那就让他们来。”
我笑了笑:“正好,我也想看看,是谁在背后一直盯着巧克力工坊。”
她看了我一眼:“你还想着那个?”
“当然。”我说,“那不是普通的作坊。那是唯一一个……你能放松的地方。”
她没说话,但眼神软了一下。
片刻后,她低声说:“明天十五。”
我一愣:“什么?”
“你不是说每月十五要送一批新的?”她淡淡地说,“别迟了。”
我笑了:“不会迟。”
她起身要走,走到门口又停下:“对了,战舰群的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随时可以升空。”我说,“只要一声令下。”
她点头:“那就定在巳时三刻。”
“好。”
她走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殿外越来越亮的天光。
贝塔趴在我肩上,耳朵抖了抖:“喂,东华门外那几个人走了,但留下了个纸包。”
“拿来看看。”
它跳下去,一会儿叼了个小布包回来。
我打开一看,是一撮黑色粉末。
我闻了闻。
不是毒。
是香灰。
我冷笑:“想用这种手段污蔑我搞巫蛊?”
阿尔法扫描了一下:“成分普通,来自城南慈恩寺。”
“有意思。”我说,“寺庙的香灰,出现在御史台官员手里。”
我把布包收起来:“回头送去刑部,登记备案。”
贝塔抬头:“接下来干嘛?”
“开工坊。”我说,“而且要快。”
我拿出图纸,铺在地上。
“冷却带放左边,包装台靠右,电源接口藏在灶台”
“谁?”它问。
“当然是她。”我说,“别人想进去,得先过我这一关。”
阿尔法站在旁边:“建议增设应急切断装置,一旦检测到异常电流波动,立即断电并触发警报。”
“加上。”我说,“再埋一条暗线,直通禁军营。”
贝塔眨眨眼:“要不要在屋顶装个炮口?”
“别闹。”我说,“这是巧克力作坊,不是军事基地。”
“可对你来说。”它歪头,“这两者有区别吗?”
我没回答。
远处传来第一声钟响。
巳时将至。
天空开始泛白。
我收起图纸,站起身。
就在这时,贝塔突然竖起耳朵:“喂,天上有点动静。”
我抬头看向东方。
一抹银光正从云层后缓缓浮现。
像是一片金属的影子,遮住了初升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