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瘫在冰地上,胳膊像被抽了筋,动一根手指都费劲。贝塔躺我旁边,四脚朝天,尾巴尖还在微微抽搐,嘴里嘟囔:“下次谁再说要拯救世界,我第一个拿板砖拍他。”
阿尔法站得笔直,外壳焦了一半,扫描光在闪,声音冷静得不像话:“能量风暴已转移,时空裂缝趋于稳定,威胁解除。”
萧临渊靠着墙,剑放在膝盖上,剑身崩了个角。她看了我一眼,说:“下次别总想着一个人扛。”
“我想啊。”我咧嘴,嗓子哑得像破风箱,“可你们老抢戏。”
她没笑,眼角却抽了一下。
远处墨非在旗舰上喊了句什么,通讯断得只剩杂音。贝塔耳朵抖了抖,迷迷糊糊说:“他说……新纪元开始了。”
我抬头看天,裂缝正在合拢,光流像星星重新排班。忽然掌心一跳,银痕又亮了,这次不是闪,是脉动,一下一下,像有东西在里头醒了。
“不对。”我撑着地坐起来,手按在胸口,“这玩意儿不是失控,是有人在敲门。”
阿尔法立刻调出数据流:“检测到深层信号波动,来源仍在冰层下方,频率与协议碎片共振。”
“协议收割者?”我皱眉,“搞了半天,它不打算炸我们,是想收编?”
贝塔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毛炸成蒲公英:“收编?那不就是招安吗?我们可是刚把它揍趴下!”
“不一定非要动手。”我揉着太阳穴,“有时候最狠的不是刀,是选择题。”
话音刚落,空气嗡了一声。
正前方,光影扭曲,缓缓浮出一个半透明人形,穿着不知道哪个文明的长袍,脸像雕刻出来的,没表情,开口说话时嘴唇不动,声音直接钻进脑子:
“实验体c-7,最终裁定时刻到来。”
“哟,”我冷笑,“终于舍得露脸了?之前躲在球里装系统,现在又演神谕,你们高维文明就这么喜欢仪式感?”
影像不理我,继续播报:“选项一:接受文明升华,由高阶引导进入星际序列,代价为放弃自主进化路径。”
“哦,”我抬手打断,“翻译翻译,是不是就是让我把整个大衍王朝打包送去你们那儿当实习生?”
“选项二:退回当前科技水平,保留独立性,但永久封锁跃迁权限。”
“哈?”贝塔跳起来,“退回去?那我们造的铁甲舰、电报网、巧克力自动生产线全得拆了?你管这叫‘保留独立’?”
“十秒内未响应,将启动强制跃迁程序。”影像开始倒计时,“10……9……”
“等等!”我说,“你们有没有考虑过第三种可能——我们自己选怎么活?”
“无此选项。”
“那你这个系统也太死板了。”我扭头看萧临渊,“陛下,你说呢?”
她没看我,盯着那道光影,慢慢站直。
“8……7……”
她抬脚往前走了一步。
“6……5……”
剑出鞘三寸。
“4……3……”
她猛地拔剑,横斩。
剑锋穿过光影,没有血,没有响,可那道虚影竟像是被劈中一样,剧烈晃动,边缘碎成雪花点。
“朕之江山。”她收剑,冷声说,“何须尔等裁定。”
空气安静了一瞬。
然后,倒计时停了。
影像重新凝聚,声音第一次有了波动:“你……干扰了判定程序。”
“我不干扰程序。”萧临渊把剑背回身后,“我只告诉你一件事——从今日起,大衍的路,由大衍人自己走。”
“你们不具备掌控高阶科技的资格。”
“资格?”我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冰渣,“我们刚把你家飞船打停机,还不算资格?你那破球想吸干我,结果反被我呛住,这也不算?”
我指着胸口银痕:“你以为我是钥匙?错了,我是房东。你租我地盘,就得守我规矩。”
影像沉默两秒,突然释放一股压力。
不是物理的,是精神的。像有千斤重担压进脑子里,阿尔法护盾瞬间裂纹蔓延,贝塔直接翻白眼倒地,抽了两下不动了。
“警告!精神入侵!”阿尔法警报响起,“检测到高维意识渗透,建议立即切断链接!”
“切不了。”我咬牙,手按在银痕上,“它直接连我神经了!”
眼前发黑,耳边全是杂音,仿佛有无数声音在同时说话,命令我、诱惑我、逼迫我做选择。
“签个字,就能飞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