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着沙粒打在脸上,我眯着眼往前看。那群黑压压的骑兵已经冲出十里地,蹄声像雷鼓砸在脑门上。
“来了。”我说。
阿尔法站在旁边,外壳被晨光镀了一层灰边:“敌军先锋五千,携带重甲骑枪,预计接触时间八分钟。”
贝塔蹲在我肩头,尾巴绷得笔直:“主人,这次别让我掉链子啊,我可是侦察总长!”
“少废话,赶紧上天。”我拍了它一爪子。
它一个翻身跃起,背后滑翼弹出,嗖地窜进云层。下一秒,我的视野里多了个半透明的战术投影——是阿尔法接通的共享画面。
红点密密麻麻涌来,像一群扑火的蛾子。
“三角阵型,低空突进。”我按下复制核心,“优先干掉旗手和传令兵,别让他们整队。”
“收到。”阿尔法声音冷静,“已锁定七名指挥节点,能量爪充能完毕,声波干扰模块待命。”
我深吸一口气,抬手一挥:“放狗!”
钢铁之狼一号猛然启动,四肢液压系统轰鸣,像一道银灰色闪电贴地射出。身后九台机械狗同步跟进,整齐划一地撕开风沙。
敌军显然没料到这玩意儿能跑这么快。前排骑兵还在挺矛列阵,第一只机械狗已经切入阵中。
蓝光一闪。
前肢能量爪横扫而出,两名骑手连人带马被拦腰斩断。铁甲碎裂的声音像是撕布,干脆利落。
“喵!左边包抄!”贝塔在空中大喊,“三号机注意,斜后方那个举金旗的是副将!”
三号机立刻转向,腾空跃起,爪刃直插而下。金旗应声落地,那人连惨叫都没发出来。
声波武器开启的瞬间,整片战场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一圈无形波动扩散开来,马匹耳朵流血,疯狂尥蹶子。骑手抱头坠地,有的直接抽搐昏死。
“这哪是打仗,这是割草。”我喃喃。
阿尔法冷冰冰补刀:“当前击杀效率:每秒三点七人,预计全歼耗时十一分零三秒。”
我刚想笑,忽然听见一声闷响。
“砰!”
一台机械狗左后腿被长矛贯穿,金属碎片飞溅。它踉跄两步,硬是靠着三条腿退出战圈。
“操!”我冲过去,“阿尔法!远程接管!让它趴下别动!”
“已执行。”阿尔法屏幕闪红,“腿部液压管破裂,需紧急润滑并修复关节轴承。”
我从怀里摸出墨非给的“铁骨膏”,这玩意儿黑乎乎的,闻着像烧糊的牛油拌煤渣。但现在顾不上嫌弃,我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掀开护板就往断裂处抹。
“忍着点啊兄弟。”我一边涂一边嘀咕,“回头给你换高级货。”
机械狗眼中的蓝光闪了两下,像是在点头。
那边战场已经彻底乱套。剩下的九台钢铁之狼完全掌握了节奏,专挑薄弱环节下手。一台甚至爬上山坡,从高处俯冲下来,直接把敌军主将撞下马背,爪子摁住脑袋当场爆头。
“杀神啊这是!”远处观战的墨非激动得跳脚,“林姑娘!您这铁狗比阎王还凶!”
我没理他,眼睛死盯着能量读数。
98%……76%……54%……
每一次使用能量爪、每一轮声波震荡都在烧我的家底。这些机械狗是靠复制核心供能的,而我能调用的能量,全看空间储备。
“还剩多少?”我问阿尔法。
“主舱剩余31%,但刚才那一台受损严重,修复消耗额外提取了12%。”它顿了顿,“目前总计可用能量为19%。”
我心头一紧。
十九?我昨晚拼死拼活才攒够这点东西,一场仗打下来快见底了。
“下令回收残件。”我咬牙,“所有机体原地待命,禁止追击。”
阿尔法立刻广播指令。钢铁之狼们迅速收拢,围成一圈防御阵型,警惕地盯着溃逃的残兵。
战场上安静下来。
焦土遍地,断枪折旗插在泥里,马尸横七竖八,有些还在抽搐。空气里飘着铁锈和烧焦皮肉的味道。
墨非带着工匠冲上来,一个个傻了眼。
“这……这切口……”他伸手摸了摸被斩断的铁甲,“平得跟镜面似的,连焊缝都没崩……你们用的是什么刀?”
“高科技。”我摆摆手,“别问,问就是天机。”
他也不纠缠,转身就吼:“都愣着干嘛!拆零件!能用的全搬回去!尤其是那些没炸毁的马鞍和弓弦,都是战利品!”
工人们顿时忙作一团。
这时,一队禁卫军骑兵疾驰而来,领头的传令官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启禀林大人,陛下有令——前线部队暂驻朔州外三十里,构筑防线,等候主力集结!”
我点点头:“知道了。”
传令官走后,我终于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一块石头上。
累得不行。
不是身体累,是脑子累。全程盯战术投影、下指令、调能源,神经绷得像根琴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