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塔的爪子刚在雷达屏上点完那个诡异信号,我就抓起终端往空间里一塞:“别慌,先录频,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玩意儿敢在这时候刷存在感。”
它耳朵抖了抖,小声嘀咕:“师父,这频率……真跟昨晚那艘‘神秘潜艇’一模一样!”
“所以呢?”我拍了拍裤子站直,“要么是咱们自己埋的备用信号源漏电了,要么就是敌人留的后手。”我顿了顿,“但不管是哪种,现在都不是追着信号跑的时候。”
阿尔法浮在半空,眼灯闪了两下:“建议立即返京。当前战场已无持续威胁,政治收尾阶段需高层介入。”
我点点头:“说得对。打了胜仗不谈条件,等于白送人头还倒贴饭钱。”
***
回程的蒸汽马车颠得人脑仁疼,但我还是把战报从头到尾捋了三遍。火炮命中率七成六,敌舰沉没五艘、重伤两艘,无线电干扰成功率百分之九十以上——这些数字不能光记在脑子里,得变成谈判桌上的铁锤。
我把数据导进随身终端,顺手复制了三份机械沙漏,摆在腿上把玩。这玩意儿是我前两天签到抽中的“百宝签”奖品,外形像个小塔,一层层砂粒往下落,计时精准到秒。复制它不费劲,关键是看着别人盯着沙子发呆时那种焦灼感,特别解压。
马车进宫门时天刚亮透,福安已经在偏殿外候着了,见我下车,低声道:“倭国使者巳时就到了,坐了半个时辰,茶都没碰一口。”
“哦?”我挑眉,“这么有骨气?让他再坐会儿。”
我慢悠悠洗了把脸,换了身干净衣裳,才踱步过去。推门那刻,正好看见那使者在折扇上敲了第三下,眉头微皱,袖口微微颤动。
典型的等急了。
我没带随从,只把复制的机械沙漏往案前一放,轻轻拨动开关。细砂开始流淌,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我给贵使一炷香时间,”我坐下,双手交叠,“讲完你们的条件。”
他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开场就这么直接。但他很快稳住,合上折扇,清了清嗓子:“大衍以奇技淫巧伤我将士,此战本就不公。今既罢兵,望贵国归还所有器械图纸,销毁现存装置,以示仁义之道。”
我差点笑出声。
“仁义?”我歪头看他,“你们派舰队半夜摸过来,想抢地盘烧村子,输了反倒要我们交出家当?这逻辑放菜市场都被人轰出来。”
他脸色一变:“我奉劝贵国莫恃诡道!天道昭昭,非人力可逆!”
“天道?”我轻笑一声,抬手启动空间投影。
空中浮现三幅画面。
第一幅:倭国舰队夜袭前集结,灯火通明,炮口齐备。
第二幅:一艘运输舰舱内,堆满火药桶,旁边还有封未拆的密信,上面印着某位大衍门阀的私印。
第三幅:海底残骸内部,一块金属板上清晰刻着“瀛洲军工监制”五个字。
“你们来打我,证据确凿;私运军资,勾结内鬼,也有实锤;连造出来的破铜烂铁都打着自家戳。”我关掉投影,语气平平,“现在跟我说‘天道’?你不如说你们输不起。”
使者额头冒汗,握扇的手紧了又松。
我往前倾了倾身子:“不过嘛……我可以答应你们一个条件。”
他眼睛一亮。
“把技术还给你们。”
他刚要开口道谢,我立刻接上:“但你们得先签《永不再战书》,割让东南两岛作抵押,再赔十万两黄金,补偿我军将士伤亡与设备损耗。”
空气静了一瞬。
“荒谬!”他猛地站起,拍案而起,“我堂堂瀛洲,岂能受此羞辱!宁可全军覆没,也不低头!”
我耸耸肩,转头对角落里的阿尔法说:“放音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