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把那张高压蒸汽推进器的残卷塞进空间夹层,手腕还泛着签到后的余温。贝塔正趴在我肩头数功劳:“师父,今晚咱可是连破三关,系统都给你加鸡腿了。”
“鸡腿个头。”我瞪它一眼,“图纸还没落地,你就开始庆功宴了?”
阿尔法浮在半空,外壳微震:“检测到东南方向有异常热源移动,速度缓慢,轨迹规避巡逻路线。”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三声轻叩,节奏顿挫分明——是福安的暗号。
我抬手一挥:“进来。”
门开一条缝,福安闪身而入,帽檐压得低,手里拎着个黑布包裹的东西,像提着一只死鸟。他反手关门,动作利落得不像个太监,倒像是夜里专抓耗子的老猫。
“林姑娘。”他声音压得极低,“冷宫西厢逮住一个,冒充洒扫宫女,袖里藏刀,腰上别蜡丸。”
我挑眉:“人呢?”
“地牢候着,没醒。”他把黑布往桌上一放,哗啦一声抖开——短刃、蜡丸、一双绣鞋并排摆开,鞋底沾着点青苔,像是从哪片荒园踩过来的。
贝塔跳上桌,爪子一勾就划破蜡丸,抽出一张薄纸。纸上密密麻麻写满扭曲符号,像蚯蚓打架。
“瀛洲文。”我皱眉,“来得够快啊。”
阿尔法扫描一圈:“纸张纤维含盐量高,产地推测为东南海岸线,运输时间不超过五日。”
我冷笑:“看来咱们的铁老鼠还没下水,人家已经闻着味儿摸上门了。”
贝塔尾巴一甩:“要不要我现在就黑进他们家祖宗祠堂,改写族谱,让他们以后姓‘怂’?”
“省省。”我起身,“走,看看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醒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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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阴湿,但不算脏。福安管的地盘,向来干净得能照出人影。
那人被绑在铁椅上,头发散乱盖着脸,一身宫女装明显小了一圈,肩膀绷得发紧。
我走近,伸手撩开她额前碎发——年纪不大,脸色青白,嘴唇发紫,像是服过药。
“毒发了?”我问福安。
“押来时吐过一次,现在昏着。”
我转向阿尔法:“生命体征?”
“心率偏低,呼吸紊乱,毒素成分未知,建议暂缓刺激性审讯。”
贝塔蹲在椅背上,歪头打量:“师父,要不要我给她唱首《好运来》唤醒服务?”
“你唱一句,我就把你扔进锅炉房烧暖气。”
我退后两步,从空间取出昨夜签到得的“语言包·古倭语”,默念激活。脑中嗡地一响,像有人往我脑子里塞了本字典。
再看那张密信,那些扭动的符号忽然有了意思:
“……目标:铁鱼……水下行……毁之……”
我眼皮一跳。
他们知道潜艇的事。
不止知道,还盯上了。
我收起信,转身对福安说:“留她一口气,别让她死得太痛快。”
福安点头:“老奴明白。”
我又看向阿尔法:“调昨晚所有工部区域的监控回放,排查有没有陌生人靠近试验池。”
“已开始分析。”阿尔法眼灯微闪,“发现三处可疑身影,其中一人曾靠近废织坊后墙,停留十七秒。”
“十七秒够干不少事了。”我冷笑,“拍下脸了吗?”
“光线不足,仅捕捉到轮廓与步态特征。”
贝塔蹦起来:“交给我!本喵的面部重建算法可是连周老头年轻时偷吃糖葫芦的照片都能复原!”
“那你先复原她为啥穿不下这双鞋。”我指了指角落那双绣鞋,“明显不是她的。”
贝塔愣住:“难道……是替身?”
福安突然开口:“今早西六宫报了个缺勤,洒扫宫女柳氏,三天前请了病假,说是染了风寒。”
我眯眼:“查她住处。”
“已派人去搜。”
我点点头,心里却沉了下来。敌人不光来了,还懂伪装,会换身份,甚至可能已经在宫里安插了不止一个钉子。
这不是简单的刺探,是系统性渗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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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工部作坊,墨非还在画图,眼睛熬得通红,见我进来立刻抬头:“林姑娘,材料清单我核完了,就差两根高压铜管,库房说要明天才能批下来。”
我摆摆手:“先放着。”
我把密信投影在墙上,指着几个关键词:“有人知道了我们的计划。”
他手一抖,笔掉在地上。
“谁?”
“瀛洲来的。”
他咬牙:“这群外邦人,连船都靠不了岸,怎么……”
“别管他们怎么知道的。”我打断他,“现在问题是,他们下一步会做什么。”
贝塔跳上控制台:“我觉得他们会放火、下毒、或者直接炸了试验池!”
“太蠢。”我说,“他们更可能想偷走一艘成品,或者——安个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