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动了,猛地转向萧临渊,声音嘶哑:“陛下!此女妖言惑众已久,今日竟敢伪造臣之言语,陷害忠良!若纵容如此邪术横行,朝廷纲纪何存!”
萧临渊一直没说话。
此刻,她终于抬起眼,目光落在他身上,像冰水浇过烧红的铁。
“忠良?”她开口,声音很轻,“你让朕信一个‘幻术’,还是信你自己亲口说出的话?”
长孙无忌一愣。
“你调用军资私运北境,篡改武器图纸削弱边防,勾结外敌许诺开城。”她一条条数下来,语气平静得可怕,“现在,你还指望朕护你?”
她忽然提高声量:“来人!”
禁卫立刻冲入殿中。
“查封镇国公府,所有亲信羁押候审!”她盯着长孙无忌,一字一顿,“长孙无忌,押入天牢,待秋后问斩!”
禁卫上前架人。
他挣扎了一下,却被阿尔法一脚踩住脚踝,动弹不得。
他扭过头,死死瞪着我,眼里全是血丝。
“你以为赢了?”他嘶吼,“你不过是个被利用的棋子!等着吧,真正的风暴才刚开始!”
我慢慢走上前两步,在他面前站定。
离得近了,我能看见他额角暴起的青筋,还有那双曾经高高在上、如今只剩疯狂的眼睛。
我笑了笑,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官帽。
“你说对了一半。”我说,“我确实是棋子。”
我凑近一点,声音压低,却足够清晰。
“但我,是执棋人手里,专杀老卒的那颗炮。”
他瞳孔猛缩。
我退后半步,抬手一推。
咔哒。
他帽子歪了,玉珠乱晃,狼狈不堪。
“现在。”我看着他被拖走的背影,“该清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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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寂静无声。
没人敢说话。
萧临渊仍坐在御座上,手指搭在扶手上,指尖轻轻敲了两下。
节奏和昨晚宴会上的一模一样。
她没看我,只淡淡道:“林卿。”
我应声:“在。”
“接下来,你想怎么下?”
我正要答话,忽听得殿外一阵急促脚步。
一个小太监奔进来,扑通跪下:“启禀陛下!镇国公府……搜出了三箱未及转移的北漠军符,还有……还有与金狼王往来的亲笔密函原件!”
萧临渊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寒光凛冽。
我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黑檀木匣,轻轻摩挲了一下边缘。
原来有些人,临死还不知道自己早就输了。
我抬起头,正对上女帝的目光。
她没说话。
我只是笑了笑,把匣子往怀里揣了揣。
外面日头正好,照得大殿金光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