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走出御殿,手里还捏着那张写着“工部药坊主管”的任命文书,纸边都快被我揉成荷叶卷了。
不是紧张,是气的。
萧临渊那一句“你图什么”,到现在还在耳朵里打转。我说想换个大点的屋子,她倒好,一句话就把我打发去管药坊——合着在我这儿立功,就跟街边修鞋补伞似的,干完活立马上岗?
“阿尔法。”我在心里喊了一声,“扫描御书房,有没有异常信号?”
【已启动远程侦测。东南角墙体存在微弱电磁波动,频率接近现代微型监听设备残留特征。】
阿尔法的声音冷静得像块冰。
我脚步一顿。
监听?在这皇宫最核心的地方?还是女帝日常批阅奏折的御书房?
要不就是有人装了高科技窃听器,要不……就是我的复制空间系统出了兼容问题,开始自动吸附同类能量波。
但贝塔突然从袖口钻出来,小爪子拍了拍我的手腕:“刚才福安公公往那边去了,鬼鬼祟祟的,连灯笼都没提。”
我眯起眼:“他走哪个门进的?”
“东南偏门,一闪就不见了。”
和信号源位置一致。
我低头看着手里的任命文书,忽然笑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不好意思,我这把火还没点着,就先撞上一桩送上门的“夜班任务”。
“贝塔,变蜘蛛形态,上梁。”
“收到!这次我要录高清的,顺便给福安公公画个丑点,谁让他上次克扣我的猫罐头。”
我没理它,绕到偏殿角落蹲下,精神力接入贝塔的视觉通道。
画面一亮。
御书房内烛光摇曳,书案整齐,砚台没动过,显然是萧临渊今日早朝后便未再来。
可下一秒,门缝一动,福安闪身而入,反手关门的动作熟练得像是排练过八百遍。
他左右张望,确认无人后,从袖中抽出一封信,迅速塞进东南角墙缝的一处暗格——那地方看着像是年久失修的砖缝,但他手指一按,竟有轻微的机械回弹声。
贝塔的镜头瞬间拉近,微型投影将信件内容同步传入我的意识空间:
**“金狼王庭已应允,待春汛过境,共取幽州。长孙。”**
我呼吸一滞。
长孙无忌?!
他居然真敢勾结北漠?还约在春汛动手?那可是汛期河道最不稳的时候,幽州堤防年年告急,若敌军趁乱渡河……
正想着,门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我心头一紧,还没来得及让贝塔撤,门就被推开了。
萧临渊走了进来。
玄色龙纹常服,发髻未散,手里还拿着一支朱笔,像是刚从别处议事回来。
福安脸色微变,低头退到一旁。
她径直走到书案前坐下,却没动奏折,反而盯着那堵墙看了许久。
然后她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你觉得林妙可信吗?”
福安身子一僵。
“老奴……不敢妄言。”
“她救了卫青锋,也救了三千将士。”萧临渊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可她的药,她的器物,她的言语行事——没有一样是这个世间的。”
我屏住呼吸,手心冒汗。
这话听着像评价,其实是在问自己:一个来历不明、手段诡异的人,到底该不该留在身边?
“她若为友,是国之利器。”她顿了顿,“若为敌,便是心腹大患。”
福安低声道:“陛下明鉴,此人行事虽奇,却从未逾矩。药坊一事,也是您亲授……”
“所以我才更怕。”她打断,“她太顺了。顺到像是早就知道我会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