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府门前,几位老儒生跪在地上念经,说是“驱机邪”。旁边还有小贩趁机卖符纸,吆喝着“保命避灾,十文一张”。
我站在火车顶上,举起扩音喇叭:“各位父老!这不是妖物!这是人做的机器!烧的是煤,喷的是水蒸气,拉得动十车粮,日行三百里!”
人群骚动。
“假的吧?铁疙瘩能走路?”
“昨夜我亲眼见它自己跑!差点撞塌墙!”
“那是失控!现在可控了!”我转身拉开锅炉盖,“大家看,这就是炉膛,加煤点火,产生蒸汽,推动活塞——原理就这么简单!”
我随手抓了把煤扔进去,火苗“呼”地窜高。
“谁敢上来试试?”我问。
一个少年犹豫着举手。
我把他拉上来,教他怎么开阀、控速。火车缓缓启动,沿着轨道前行。
围观百姓从后退变成往前挤,连那几个念经的老头都睁开了眼。
经过太师府时,我故意把车窗摇下,探出头,冲院子里比了个“耶”。
廊下站着的老人一愣,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只听他低声吩咐管家:“去,把老夫那套《天工开物》找出来。”
我笑出声。
贝塔蹲在我肩头,小声嘀咕:“主人,您这挑衅水平,已经登峰造极了。”
“这才哪到哪。”我拍拍它脑袋,“好戏在后头。”
火车绕城一周,稳稳停靠在午门广场。
人群沸腾。
就在这时,城楼台阶上传来脚步声。
萧临渊一身明黄龙袍,缓步走下。
她径直走到火车旁,伸手抚过齿轮组,指尖划过精密咬合的齿槽,目光沉静。
随后,她取出玉玺,在一叠设计图上,重重盖下帝印。
全场寂静。
她抬眸,看向我,声音清晰传遍广场:
“此物,当为林爱卿之聘礼。”
说完,转身就走。
我愣在原地,脑子空白三秒。
“啥?!”我脱口而出,“陛下您这婚介所开得也太硬核了吧!”
贝塔憋不住了:“主人,这算不算变相求婚?要不要我拟个回帖?写‘才疏学浅,恐难胜任皇后之职’?”
“你闭嘴!”我踢它一脚。
四周已是窃笑四起。
墨非抱着图纸傻笑,脸都红了:“这下……这下朝廷认了!咱们能开工厂了!”
我看着那枚鲜红的帝印,忽然觉得有点晕。
昨晚还在密室躲箭,今早就被赐了“聘礼”。这日子过得,比坐这火车还颠。
“林大人。”一名小吏凑上来,“百姓都在问,这车什么时候能载人?票价多少?”
“载人?”我挑眉,“当然要载!不过嘛——”我拖长音,“第一趟专列,得留给最尊贵的乘客。”
“谁?”
我指了指城楼方向。
“那位盖章的。”
人群哄笑。
就在这时,阿尔法突然轻响一声。
“检测到远程信号波动,频率与昨夜袭击者一致,来源——城楼西侧箭楼。”
我笑容不变,慢慢放下手。
“贝塔。”
“在。”
“去箭楼顶层,看看有没有人忘关灯。”
“明白。”它轻盈跃下,消失在人群中。
我继续应付着围上来的官员和百姓,笑着回答各种问题,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直到眼角余光瞥见,西侧箭楼的窗户,缓缓垂下一缕细线,在晨风中轻轻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