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非还在发愣:“她……她真的信了?”
“不一定。”我拍拍他,“但她现在不敢不信。”
回到天机阁偏殿时,天边已泛起灰白。
我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摩挲空间里的血样容器。冰凉,安静,像一颗随时会引爆的子弹。
阿尔法低声汇报:“检测到三波信号干扰尝试,来源指向镇国公府西院。”
“哟,还挺急。”我嗤笑,“昨晚才被太祖点名,今早就想断我电?”
贝塔跳上桌,用爪子拨弄投影仪:“主人,要不要今晚再来一次?我可以给太祖加个特效,比如背后放点圣光,或者脚下踩朵莲花?”
“省省。”我把设备塞进柜子,“下次出场,得让真人上场。”
“你是说……明天早朝?”
“不然呢?”我伸了个懒腰,“人家都诬陷你通敌了,你不反杀回去,好意思说自己是主角?”
墨非坐在角落,一直没说话。过了好久,他才低声问:“如果我说的那些事,查不出来呢?”
我转头看他:“那你就是疯子。”
他苦笑。
“但如果查出来了呢?”
我站起来,走到窗边。
皇宫还在沉睡,可我知道,有些人已经一夜未眠。
“那就说明,”我说,“大衍王朝最不该烂的地方,早就臭得连苍蝇都不愿意落脚了。”
外面传来晨钟第一响。
我拉开抽屉,把复制的血样放进最底层。旁边还躺着一枚狼头令牌的复制品,和一张写满数字的纸——那是墨非三年来记录的每一次炸膛时间、地点、伤亡人数。
我把它们摊开,像在布置一场葬礼的请柬。
贝塔趴在我脚边,忽然说:“主人,你说女帝为什么会用自己的血?”
“因为她需要证据。”我说,“也需要一个台阶。”
“万一她转头就把你交给镇国公呢?”
我笑了下:“那我也得让她知道——我不光能造神迹,还能让神迹追着她跑。”
天光一点点亮起来。
我坐在桌前,没闭眼,也没动。
直到门外传来脚步声。
不是巡逻的节奏,也不是福安那种慢悠悠的猫步。
这脚步很稳,很重,带着铁靴踩地的回响。
我抬起头。
阿尔法瞬间进入警戒状态。
贝塔耳朵竖起:“主人,来的是……御前亲卫。”
我慢慢站起身,把手伸进袖子里。
不是拿武器。
是确认那瓶血,还在。
门开了。
领头那人抱拳行礼:“林姑娘,陛下口谕——今日早朝,特许你入殿陈情。”
我点点头:“知道了。”
他退下后,我深吸一口气。
墨非紧张地看着我:“我们现在怎么办?”
“穿衣服。”我说,“还得梳个精神点的发型。”
“这很重要?”
“当然。”我翻出唯一一件干净外裳,“见皇帝嘛,总得看起来不像个刚从下水道钻出来的。”
我换好衣服,对着铜盆照了照。
头发乱得像被猫抓过。
贝塔凑上来:“主人,我帮你整理?”
“你会梳头?”
“我会仿生美容护理程序。”它一本正经,“附带去屑止痒功能。”
我笑了:“那你上吧。”
它跳上桌子,爪子变出一把小梳子,开始给我顺头发。
刚梳两下,外面又响起了脚步声。
这次更快,更急。
我停下动作。
阿尔法轻声道:“检测到异常心跳频率,来自殿外十步。”
我眯眼。
门被猛地推开。
萧临渊站在门口,脸色阴沉。
她一眼就盯住了我袖中露出的一角红色液体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