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艘“剃刀级”突击舰的残骸在冰冷的虚空中缓缓飘散,如同宇宙坟场新添的几块墓碑。起源号如同得胜的君王,在清理完战场——回收了部分尚能使用的能量块、轻型武器以及一些记载着“破碎星环”局部星图和信息的数据板后,便不再停留,调整航向,朝着索尔船长提供的“自由港星”坐标驶去。
旅途中,索尔船长和他的波波族船员们被暂时安置在起源号的居住区。他们对这艘拯救了他们的强大战舰充满了敬畏与好奇,同时也对林辰等人“初来乍到”却拥有如此力量感到一丝不解,但求生本能让他们保持了绝对的恭敬和配合。
舰桥内,林辰正与王浩、烈风、铁牛以及刚刚接入舰桥通讯的古云长老(负责技术解析)一起,研究着从掠夺者数据板中提取的信息,并听取索尔对“自由港星”的详细介绍。
“……自由港星,是破碎星环外围区域最大的中立交易点之一。”索尔的虚拟影像在光幕上解说着,触须随着话语轻轻摆动,“它由一颗经过部分改造的小行星构成,据说背后有几个大型走私集团和情报组织在暗中掌控。那里没有明确的律法,只遵循最基本的‘港内禁止动武’的潜规则,当然,离开港口范围后,生死各安天命。”
光幕上显示出自由港星的模拟图像——一颗表面布满各种不规则金属建筑、灯火通明的巨大岩石,数个大小不一的港口延伸臂如同触手般从星体表面伸出,停泊着各式各样的舰船。整个星球给人一种混乱、拥挤却又充满活力的感觉。
“那里能搞到我们需要的资源吗?”王浩更关心实际问题,“特别是高纯度能量晶石,还有修复传感器和推进器的特种合金。”
“理论上可以,只要你有足够的‘硬通货’。”索尔点点头,“自由港星的黑市几乎能买到任何东西,从违禁武器到奴隶,从稀有矿物到各个文明的科技蓝图。通用的货币是‘星币’——一种由几个高等文明联合担保的能量信用点,当然,以物易物也更常见。”
他顿了顿,有些尴尬地补充:“不过,那里的物价……非常高昂。而且,需要格外小心骗子、扒手和那些笑里藏刀的商人。”
“无妨,我们有‘货’。”林辰淡淡道。他指的是从蓝星带出的一些特产灵草、矿石,以及刚刚缴获的那些掠夺者装备。
“师兄,我们被‘守护者’标记,如此招摇地进入一个人员复杂的港口,会不会……”烈风有些担忧地提醒。
“风险与机遇并存。”林辰看向观测窗外那越来越近的自由港星,“我们需要情报,需要资源,更需要了解这片星域的规则。隐匿力场不可能一直开启,与其被动躲藏,不如主动融入。至于标记……”他眼中闪过一丝冷芒,“若是有人因此找上门来,正好试试起源号的獠牙利到了何种程度。”
数小时后,起源号缓缓靠近自由港星。按照港务局(一个自称中立的AI系统)发来的指引,他们支付了一笔不菲的停泊费(用少量缴获的能量块支付),被引导至一个相对偏僻的十七号港口延伸臂停靠。
当起源号那独特而充满力量感的舰身缓缓驶入泊位时,立刻引来了港口周围不少或明或暗的注视。其先进的造型、完好无损的状态(表面战斗痕迹已被工程机器人初步修复)、以及那隐隐散发出的能量波动,都与港口内其他大多显得破旧或改装痕迹明显的船只格格不入。
“看来我们成焦点了。”王浩看着监控屏幕上那些投射过来的、带着审视、贪婪或忌惮的目光,微微皱眉。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林辰神色不变,“铁牛,你带一半人手留守起源号,启动基础防卫程序,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登舰。”
“放心吧老大,谁敢靠近,俺把他脑袋拧下来!”铁牛拍着胸脯保证,他庞大的身躯和凶悍的气质,确实是看家的不二人选。
“王浩,烈风,赵明,还有索尔船长,你们随我下去。古长老,麻烦您通过数据链路,随时为我们提供技术支持。”林辰点齐人手。索尔熟悉本地情况,是做向导的最佳人选。
一行人通过连接通道,踏上了自由港星的土地。港口内部光线昏暗,空气中混杂着机油、劣质燃料、各种外星种族体味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粗大的金属管道在头顶纵横交错,发出嗡嗡的震动声。形形色色的生物穿梭往来,有人类形态的,有类似昆虫或软体动物的,甚至还有漂浮的能量生命体,皆行色匆匆,眼神中带着警惕与冷漠。
索尔熟门熟路地引着他们穿过拥挤的码头区,进入了一条更加喧闹的街道。这里便是自由港星着名的“黑市一条街”。街道两旁是密密麻麻的店铺和摊位,售卖着各种稀奇古怪的物品:闪烁着幽光的未知生物器官、锈迹斑斑但似乎还能运转的武器、盛装在透明容器里蠕动的活体标本、甚至是标注着某个文明语言的奴隶项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