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人?”王浩放下雷动,警惕地看着那紫袍老者。能在这种地方“安然”坐化,绝非寻常。
林辰眼神凝重,他的神识感知到,这老者并非真正的尸体,其体内蕴含着一股极其隐晦,却浩瀚如渊的雷霆意志,仿佛与整个葬雷谷融为一体。
就在这时,那紫袍老者的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旋即,缓缓睁开。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一片纯粹的、不断生灭演化的雷霆世界!目光扫过,众人只觉得神魂一阵刺痛,仿佛被无形的雷电劈中。
“唔……时隔千年,竟又有小辈能闯入这‘万雷殛域’……”苍老、淡漠,仿佛带着滚滚雷鸣的声音,直接在众人脑海中响起,并非通过空气传播。
老者(或者说残魂)的目光扫过众人,在林辰身上微微停留,那雷霆世界中似乎闪过一丝讶异:“混沌的气息……难怪……”
他并未起身,依旧盘坐,目光最终落在了被王浩放在地上、气息微弱的雷动身上。
“引雷之体?可惜,根基浅薄,心性不足,竟被区区‘怨龙邪雷’所趁。”老者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只见他抬起干枯的手指,对着雷动轻轻一点。
一道细如发丝、却晶莹剔透、仿佛蕴含着天地间最纯正雷霆本源之力的白色电光,瞬间没入雷动眉心。
雷动身体猛地一颤,体表残留的最后一丝紫黑邪气如同冰雪消融般迅速褪去,苍白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红润,甚至其气息隐隐变得更加精纯、凝练,对周围雷灵之力的感应也变得更加清晰!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雷动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按住。
“不必多礼。”紫袍老者淡淡道,“尔等闯入此地,所求为何?莫非,也是为了这‘寂灭雷亟木’之心?”他的目光,投向了山谷中央那株巨大枯木的顶端,那团生灭不息的雷光。
林辰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拱手:“前辈明鉴,晚辈林辰,确为此木之心而来。此物关乎我等逃离此界之关键,还望前辈成全。”
“逃离此界?”紫袍老者眼中雷光微微一闪,似乎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看来,你们也知晓了这‘牢笼’的真相。有意思……上一个有此念想并找到这里的人,还是八百年前那个自称‘玄天’的小家伙……”
玄天?林辰心中一动,莫非是如今人族修真联盟的那位领袖,玄天老祖?
“前辈,那玄天老祖他……”王浩忍不住问道。
“他?”紫袍老者嘴角似乎勾起一抹极淡的嘲讽,“他取走了一截枝干,凭借其中蕴含的一丝寂灭雷意,突破了瓶颈,但也因此被‘上面’盯得更紧,如今怕是自身难保,困守一隅罢了。”
老者目光重新回到林辰身上:“小子,你身负混沌,乃万古变数。这寂灭雷亟木之心,蕴含寂灭与新生之真意,非大毅力、大机缘者不可得。即便吾不阻拦,你若无法承受其力,亦是神魂俱灭之下场。”
他顿了顿,继续道:“吾乃上古雷灵宗最后一位守墓人,在此镇守龙怨,消弭邪雷,已不知岁月。此木之心,予你也无不可,但需答应吾一个条件。”
“前辈请讲。”林辰神色肃然。
“若你真有脱困之日,前往星海,需寻得‘雷灵宗’失落之传承——《九霄御雷真诀》,将其延续下去,莫使我道统彻底断绝。”老者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与期盼。
“晚辈答应前辈,若有机缘,定当竭力寻回《九霄御雷真诀》,延续雷灵宗道统!”林辰郑重承诺。这并非敷衍,而是对一位上古守护者的尊重。
“善。”紫袍老者微微颔首,不再多言,重新闭上双眼,身形渐渐变得透明,最终彻底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只留下那苍茫的余音在山谷中回荡,“去吧,能否取得,看你自身造化……”
随着老者残魂消散,山谷中央那株寂灭雷亟木似乎产生了某种变化。顶端的雷光不再仅仅是毁灭,更流露出一种纯净的、孕育万物的生机。
林辰知道,考验现在才开始。他深吸一口气,一步步走向那株通天枯木。越靠近,那股毁灭与新生的矛盾意志便越发强烈,冲击着他的神魂。
他能否成功取得这第二样关键材料——雷击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