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平安县城易主、红旗飘扬,龙焱旅与独立团分享胜利果实,楚云飞感慨时代变迁的同时,远在数百里外的太原城,日军华北方面军第一军司令部内,却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沉重的气氛如同实质的阴云,笼罩着这座由青砖高墙围起的、充满和式与西洋混合风格的庞大建筑群。往来穿梭的参谋和尉官们个个脸色凝重,脚步匆忙,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生怕触怒了那位于司令部最深处、正散发着骇人怒火的最高长官。
司令官办公室内,装饰奢华,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墙上挂着巨大的华北地区军事地图。然而,此刻这间办公室的主人,日军第一军司令官筱冢义男中将,却丝毫没有欣赏这些的心情。他背对着门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双手死死背在身后,指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
在他身后,几名高级参谋和情报官垂手肃立,连大气都不敢喘。地上,散落着几份被揉成一团或撕成碎片的电文纸,那是关于平安县城失守、渡边守备队全员玉碎的初步报告。
“八嘎……八嘎牙路!!”
一声压抑到极致、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低吼,终于打破了室内的死寂。筱冢义男猛地转过身,他那张平日里总是保持着所谓“贵族式”冷静的脸上,此刻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双眼布满血丝,如同被逼到绝境的野兽。
“平安县城!一个完整的守备大队!还有大量的皇协军!一夜之间!仅仅一夜之间!就全军覆没!连一封完整的求援电报都没能发出来!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哪里来的天兵天将?!啊?!”
他的声音并不高,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和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目光如同冰冷的剃刀,扫过面前每一个下属的脸。
一名戴着金丝边眼镜、负责情报的参谋官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声音干涩地汇报:“司令官阁下……根据……根据我们事后搜集到的零星情报,以及幸存电台最后断断续续的讯号分析……攻击平安县城的,并非八路军主力,而是一支……一支代号为‘龙焱’的神秘部队。”
“龙焱?”筱冢义男眉头紧锁,这个名字他隐约有些印象,“是之前屡次袭击我运输线、拔除我外围据点的那股土匪?”
“嗨依!但……但绝非普通土匪!”参谋官连忙补充,额角渗出冷汗,“此次攻击,他们使用了一种……一种我们从未见过的、威力极其恐怖的远程火炮!根据现场遗留的痕迹和目击者(指逃散的伪军和少数百姓)的零星描述,这种火炮射程极远,精度极高,爆炸威力远超我军现有的任何一款重炮!平安县城东面城墙,便是被这种火炮在极短时间内集中轰击,彻底摧毁!”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而且,这支部队还装备有相当数量的、性能不明的坦克和装甲车辆,其步兵也普遍装备自动火器,战术协同极为熟练……渡边少佐的守备队,在失去指挥和主要工事后,几乎……几乎是被碾压式的消灭……”
“碾压……”筱冢义男重复着这个词,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他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平安县城的位置,然后又狠狠一拳砸在旁边!
“砰!”沉重的实木桌面发出巨响,上面的茶杯震得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