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那一声“投降不杀”,如同冰水泼进滚油,瞬间在残存的土匪中引起了剧烈反应。
还活着的土匪本就被精准致命的火力打得魂飞魄散,听到这声呼喊,求生的本能立刻压过了对“穿山甲”的恐惧。
“别打了!我们投降!”
“八路爷爷饶命啊!”
“我投降!我缴枪!”
哐当、噗通之声接连响起,幸存的七八个土匪争先恐后地将手中的步枪、短枪扔在地上,双手高高举起,跪倒在地,身体筛糠般抖动着,脸上涕泪横流,再无半分之前的嚣张气焰。
整个“兜子口”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受伤土匪压抑的呻吟声和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投向了“穿山甲”藏身的那块大石头。
石头后面,一片死寂。
赵铁柱带着人从后方压了上来,枪口牢牢指向石头两侧,防止狗急跳墙。王根生也在高坡上调整了位置,瞄准镜(虽然三八大盖没有瞄准镜,但他眼神极好)死死锁住石头边缘。
林峰没有催促,只是端着枪,冷静地注视着那边。他知道,“穿山甲”这种积年老匪,凶悍顽固,绝不会轻易就范,此刻必然在进行激烈的心理挣扎。
果然,过了十几秒,石头后面传来“穿山甲”嘶哑而充满不甘的低吼:“外面的八路!听着!老子是清风寨大当家穿山甲!山水有相逢,今天老子认栽!你们划下道来,要多少钱粮才肯放我们走?”
他还想谈条件,还想凭借清风寨的威名和可能存在的“赎金”来换取生机。
林峰嘴角泛起一丝冷嘲,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穿山甲,你搞错了一件事。我不是来跟你做买卖的。我是来给你,还有你手下这些兄弟,指一条活路的。”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放下武器,举手出来。我以八路军的名义保证,只要你们不再反抗,停止祸害百姓,我可以饶你们不死。否则……”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那股冰冷的杀意,伴随着周围十几条枪的无声威胁,如同实质般压向石头后面。
“穿山甲”沉默了。他能感觉到,外面这个八路头子,跟以前遇到的那些都不一样。那股子冷静和决绝,让他心里发毛。硬冲出去?看看外面那些枪法如神的老八路,还有堵住退路的人,根本是死路一条。继续顽抗?困在这石头后面,迟早也是个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如同煎熬。
终于,石头后面传来一声长长的、带着无尽颓丧和挣扎的叹息。
“哐当!”两把镜面匣子被扔了出来,落在泥土里。
紧接着,一双粗壮的手缓缓举过头顶,然后是“穿山甲”那粗壮的身影,慢慢从石头后面站了起来。
他脸上横肉抽搐,眼神复杂,既有不甘和愤怒,也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更多的是一种大势已去的灰败。他看着前方那个端着一杆普通三八大盖,却给人一种如山岳般沉稳压迫感的年轻八路军官,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踢到铁板了。
林峰使了个眼色,赵铁柱立刻带人上前,熟练地将“穿山甲”双手反剪,用麻绳捆了个结实,又仔细搜了一遍身,确保没有隐藏武器。
直到“穿山甲”被彻底控制住,林峰才稍稍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他走到跪了一地的俘虏面前,目光扫过这些惊魂未定的土匪。
“都起来吧。”林峰的声音依旧平静,“我们八路军,说话算话。只要你们真心悔过,不再与人民为敌,可以给你们一条生路。”
土匪们如蒙大赦,颤巍巍地站起来,低着头,不敢与林峰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