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罗心脸色一白:“它在把你拔回原本的结构!砚生,你不能让它带走那段记忆!”
白砚生苦笑:“我现在……连动都……很难……”
规则之丝在继续收紧。
像一根冰冷的针,沿着白砚生的念之脉络不断切割——
要将那段关于“第一念”的源头,完全抽离。
空气扭曲起来。
世界在变形。
绫罗心瞳孔骤缩:“不行——它真的在重写现实!”
因为那段“第一念”的核心被牵动,
世界竟开始出现轻微但真实的“逻辑改写行为”。
树影的方向变了。
河岸的纹路扭转。
连天上的星辰,都从原本的轨迹轻轻偏转了半分。
这是——
“念源被拉扯,致使世界因果脉络轻度重排”。
像是有人在试图拔出某个“世界起点”,
世界则本能地试图补偿空缺,引发微妙的改写。
绫罗心抬起手,用尽全力轰击那面无形屏障。
“开!!给我开!!!”
她眼中隐隐闪出“观火者”的权柄光芒,
一瞬间力量几乎撕裂了屏障,但下一秒又被规则抚平。
白砚生低声:
“罗心……别……靠近……”
“你现在进来,会被它读心!”
绫罗心呼吸一滞。
她明白白砚生说的“读心”不是窥探念想,
而是——
读取她的“起源权限”。
她是虚界意识的继承者,一旦被裂界规则捕捉,那后果无法想象。
但明白是一回事,不动是另一回事。
她攥紧手心,声音哑着:
“那我至少……要把你拉回来!”
她念力爆发,再次轰击屏障。
可那层无形的规则并不是攻击她,
只是以完全逻辑化的方式“将她排除在影响圈之外”,
像在进行权限过滤。
白砚生被牵引得更加剧烈。
胸口那段光已经被抽出了一半。
他的呼吸越来越浅。
视线开始模糊。
那不是痛。
而是一种被卸下存在根源的失重。
他听见了来自裂界的第二声咆哮,
带着强烈的“发现”与“渴求”。
仿佛在说:
——【你……就是那道缺失的起点。】
——【你属于我们。】
——【回来。】
白砚生强忍晕眩,低声:“别……妄想……”
规则之丝猛然收紧。
白砚生的心口像被撕裂,
那段光几乎被完全抽离。
就在此时——
绫罗心突然停下了所有动作。
她轻轻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当她再睁开时,
目光中已不只是焦急和恐惧。
还有某种苍凉却坚定的……
决定。
“砚生。”
她轻声唤他。
白砚生抬头,看见她眼底的光。
那是一种……
将自身全部押上去的光。
绫罗心抬手,按在自己眉心。
“……既然你被当成起点。”
“那我,也有我的方式让它混乱。”
白砚生瞳孔猛缩:“罗心——你要做什么!?不要——”
但已经迟了。
绫罗心心海炸开,
她将自己的“观火者核心权限”——
也就是虚界意识的“最高观察点”——
轻轻地、毫不犹豫地推向那条规则之丝。
屏障瞬间被权限冲穿!
她一步踏入白砚生周围的禁区,
整片夜色的规则立刻发出尖鸣。
“不要!!!”
白砚生嘶喊。
绫罗心却只是抬头,看着那条规则之丝,
声音轻柔而冷静:
“来啊。”
“你不是要读取起源吗?”
“那就一起。”
裂界深处像被踩到痛处的巨兽,猛地怒吼!
规则之丝剧烈抖动,
绫罗心与白砚生的念息同时被牵连到那条线上。
白砚生瞳孔都震裂:
“罗心!!你会被它——”
“不。”绫罗心轻声。
她掌心落在白砚生的手背上。
“我不会被带走。”
“我在这里。”
“一直都在这里。”
下一瞬——
绫罗心的念力如烈焰般冲入白砚生体内,
与他被抽出的“第一念”短暂重叠。
规则之丝被迫承受两份完全不同的“起源权限”——
瞬间紊乱!
裂界门发出撕裂般的尖叫!
白砚生的胸口那段被抽出的光——
猛地反弹,
像被绫罗心硬生生从裂界夺了回来!
“罗心!!!”
白砚生紧紧抓住她的手,
两人的念息在混乱中纠缠到几乎无法分开。
绫罗心身体一颤,
额角血丝滑下,
却仍咬紧牙关:
“记住。”
“你不是裂界的。”
“不是那片古老念海的。”
“不是被封存的‘第一念’。”
她抬头,看着他。
“你是白砚生。”
“我的白砚生。”
轰——!
那条规则之丝终于承受不住,
瞬间崩断成无数灰碎。
裂界发出几乎愤怒到发狂的回响,
但不得不退回去。
白砚生胸口那段光,
重新融入了他的心海。
他狠狠抱住绫罗心。
她的脸色已经苍白得几乎透明。
“罗心……你傻……”
绫罗心靠在他肩头,气息轻弱:
“……我只是……不能让你一个人……”
她话音未落,
两人的心海中,同时响起一句从裂界深处传来的低语:
——【你们……会后悔的。】
夜色,重新坠入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