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斩断了林岚心中最后一丝缠绕的、关于自身穿越是否引灾的恐惧枷锁:
“你的到来,是意外。这‘星辰沙’的存在,是自然。二者之间,并无因果!”
林岚的身体猛地一震!她怔怔地看着沈砚,看着他眼中那不容置疑的确定。然后,目光缓缓移向手中那块闪烁着银灰色光泽的矿石,再看向这浩瀚无垠、充满毁灭与诞生气息的陨石坑。
不是因为她!
这带来灾难的金属,这导致她穿越的元凶,并非因她的到来才降临此世!它早已存在,如同星辰本身,亘古长存!她的穿越,是实验室事故与这奇异金属微粒跨越时空的巧合碰撞!是纯粹的意外!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洪流瞬间冲垮了她心中那道无形的堤坝!一直深埋心底的、对自身作为“灾星”的恐惧和负罪感,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和…一种更加纯粹的、对未知真相的探究渴望!
“是意外…”林岚喃喃自语,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随即变得无比坚定,“是意外!但它把我带到了这里,带到了你身边!”她猛地抬头,看向沈砚,眼中水光潋滟,却不再有迷茫和恐惧,只剩下清澈的释然和灼热的决心,“这‘星辰沙’是归藏野心的燃料!是‘天工图谱’力量的来源!砚之,我们必须毁掉这里!绝不能让它们落入‘鬼涡’之手!”
“当然要毁!”沈砚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冷厉,如同万载寒冰,“归藏为此矿,屠戮商旅,劫掠物资,囚禁忠良,更驯养魔物,残害生灵!此乃祸乱之源,岂能留存于世!”他握紧了手中的矿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可是大人,”一名队员看着脚下浩瀚无边的矿海,面露难色,“这么多矿石…怎么毁?我们带的火药根本不够啊!”
“不需要全部毁掉。”林岚迅速冷静下来,思维高速运转,法医的严谨和现代知识储备在这一刻完美结合。她指向坑壁下方那些巨大的、非自然的几何纹路聚集的区域,“看那些能量冲击留下的痕迹!还有坑底矿脉的分布…”她蹲下身,抓起一把混杂着矿石碎屑的沙土,仔细捻动,又凑近鼻端嗅了嗅,“硫磺味最浓的地方…下方很可能有伴生的高热矿物,甚至是…天然的火油或可燃毒气矿脉!”她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归藏组织在此精炼‘神种’,必定利用了这些天然条件!找到节点,引发连锁反应,就能让整个陨坑核心…自毁!”
沈砚眼中精光爆射!“好!找节点!”他立刻下令,“分散查看!注意安全!寻找坑壁纹路最密集、或者下方岩层有异常裂缝、高温逸散的地方!”
四人立刻分头行动,在危机四伏的陨坑底部仔细搜寻。狂风依旧呼啸,卷起矿尘,如同冰冷的金属砂砾打在脸上。
就在林岚俯身检查一处岩缝中逸散出的、带着刺鼻硫磺味的淡淡白烟时,异变陡生!
“吼——!!!”
一声低沉、嘶哑、完全不似人声、更不似之前变异沙狼的恐怖咆哮,猛地从坑底深处一片堆积如山的巨大矿石堆后传来!
那声音充满了纯粹的恶意、饥饿和…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冰冷!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呼唤!
紧接着,那片巨大的矿石堆,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推动,轰然倒塌!烟尘弥漫中,几道诡异的、如同流动粘稠墨汁般的“影子”,从乱石缝隙中缓缓“流淌”了出来!
它们没有固定的形态,如同翻滚的黑烟,又像聚集的、细小的黑色虫豸!边缘不断扭曲、蠕动、聚散离合!在昏暗的光线下,只能勉强看到那翻滚的“黑雾”中,似乎闪烁着两点极其微弱的、如同熔岩余烬般的暗红光芒!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腐朽、金属腥气和浓烈硫磺的恶臭,瞬间弥漫开来!
郑源那充满极致恐惧的描述,如同惊雷般在所有人脑海中炸响:
“…石头里的影子…活的…会动…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