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沈砚和林岚的目光瞬间碰撞!一切豁然开朗!
“取绳索!火把!赵虎,你带两人先下!务必小心!”沈砚果断下令。
赵虎领命,将火把用长杆系好垂下探路,然后率先抓着粗糙的木楔,小心翼翼地向下攀爬。另外两名胆大的衙役紧随其后。地道不深,不过一丈有余。很快,壁房间下方!地道口……好像被什么东西从那边堵住了!”
沈砚和林岚立刻顺着竖梯下到地道底部。地道狭窄低矮,仅容一人弯腰通过,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土腥和霉味。赵虎正用火把照着地道尽头——那里被一块厚重的、带着铁质边框的方形木板严严实实地封堵着!木板边缘与地道壁的接缝处,还残留着几道新鲜的、深深的金属刮痕!刮痕里嵌着几点耀眼的金色碎屑!
“金簪的刮痕!”林岚指着刮痕,声音带着笃定,“凶手就是用那柄金簪,从这里撬开了隔壁的挡板!”
“撞开它!”沈砚下令。
赵虎和衙役合力用肩膀猛撞那木板!
“砰!砰!”
几声闷响后,木板应声向内倒下!一股更加浓郁的脂粉香气混合着灰尘扑面而来!
火把的光亮瞬间涌入隔壁房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同样简陋的梳妆台,以及散落在地的胭脂水粉——正是旦角白露的房间!那被撞倒的木板,赫然是白露床下的一块活动地砖!与陈三房内的如出一辙!
“旋转地砖……双向通道……”沈砚看着两块几乎一模一样的活动地砖,眼中寒光凛冽,“好精巧的机关!好阴毒的设计!”
林岚的目光则落在白露房间的地面上。靠近地道口的位置,散落着几块同样带着霉斑的胡饼碎屑!而在梳妆台前的地面上,赫然残留着几个清晰的、沾着新鲜泥土的脚印!脚印不大,属于女子,但鞋底纹路却是一种罕见的、带着螺旋花纹的软底布靴印记!并非白露日常所穿的绣花鞋!
“胡饼!脚印!”林岚指着地面,“凶手是从陈三房间的地道潜入,在陈三房内行凶后,再通过地道进入白露房间!毒饼是在白露房间撒好,再通过地道‘送’回陈三房间,伪装现场的!这脚印,就是凶手留下的!”
“那密室的门闩呢?”赵虎看着陈三房间那扇依旧反插着木闩的门,还是不解。
“门闩……”林岚的目光再次投向那粗糙的竖梯木楔,以及地道壁上几处明显的蹬踏痕迹,“凶手杀人后,并未立刻从地道离开。他很可能利用某种带钩的细线(比如坚韧的丝线或金属线),一端系在门内侧的木闩上,另一端穿过门缝或特意留出的缝隙(比如门轴上方不易察觉的微小空隙),垂到门外。然后,他从地道进入白露房间,再从白露房间正门离开,绕到陈三房门外,从外面拉动细线,将木闩从内部‘拉’上插好!最后,再抽走细线!这样,密室假象就完成了!”
她一边说,一边走到陈三房门口,仔细检查门轴上方。果然!在厚重的门扇与门框顶部的缝隙边缘,发现了一道极其细微的、新鲜的丝线勒痕!痕迹很浅,若非刻意寻找,根本难以发现!
“原来如此!”赵虎恍然大悟,“真是……好生狡猾!”
沈砚看着地道口,又看看门上的勒痕,最后目光落在林岚手中那几粒幽蓝的荧光颗粒和铁屑上,眼神冰冷如刀:“机关地道,金簪撬锁,细线拉闩,毒饼嫁祸……环环相扣,步步为营!这凶手心思缜密,手段毒辣,且对戏班环境、人员作息了如指掌!”
他猛地转身,目光如同实质的利剑,刺向被衙役严密看押在院中、面无人色的白露:“白露!你房中的地道!床下的翻板!作何解释?!你昨夜子时前后,身在何处?!这陌生女子的脚印,又是谁的?!”
白露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瘫软在地,涕泪横流:“大人!冤枉!冤枉啊!那地道……那地道小人真的不知道啊!小人住进来时就有了!班……班主说那是以前堆杂物用的地窖口子,早就封死了……小人……小人从未打开过!昨夜……昨夜小人排完戏回来,累极了,倒头就睡……什么都不知道啊!那脚印……那脚印不是小人的!真的不是啊!”
她的哭喊声在死寂的院落中回荡,充满了绝望的冤屈。
沈砚不再看她,他的目光扫过惊恐的戏班众人,最后落在班主周德福被单独关押的方向。地道是旧的?班主知道?白露不知情?
“赵虎!”沈砚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立刻提审周德福!本官要问问他,这连通两间厢房的‘旧地窖’,究竟是何人所建!何时所建!又是为谁所用!” 他顿了顿,目光如电射向白露房中地道口附近散落的胡饼碎屑,“还有,昨夜戏班厨房的胡饼,是谁负责?何时制作?经了谁的手?给本官一查到底!”
“是!”赵虎肃然领命。
沈砚最后看了一眼那幽深的地道口,又看了看林岚手中那几点幽蓝的荧光。凶手的影子,似乎已在这旋转的地砖、金簪的刮痕和细线的勒痕中,被牢牢锁定。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机关算尽,却留下这‘鬼火’引路。本官倒要看看,这递刀送饼、穿墙过户的‘蓝光鬼影’,还能藏到几时!” 真相的帷幕,已被彻底拉开一角,露出了其后狰狞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