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宏大的声音在耳边回响:“择一而终,可得无上力量,速成大道!平衡艰难,何苦来哉?”
白煜感受到两条道路传来的极致诱惑,灵道的纯净温暖,魔道的霸道自由,都曾是他内心渴望过的。但他脑海中浮现出月华草的柔和,枯木公的点拨,沧溟的嘱托,还有嘿嘿依赖的眼神。他缓缓摇头,目光坚定:“捷径虽好,终非吾道。外力虽强,易失本我。吾愿行崎岖路,求自在心。” 他并未走向任何一条路,而是凝聚意志,在虚无中硬生生踏出了第三步,一条若有若无、需要自己开辟的模糊小径。第一境,破!
第二境:情感之缚。
景象再变。白煜发现自己回到了云梦泽,水草丰美,同族环绕,父母(模糊的身影)温柔地呼唤他,一切都如此真实美好。场景变换,他又看到嘿嘿被强大魔物抓住,痛苦哀嚎,唯有他立刻化身纯粹魔尊,释放无尽魔威才能解救。接着,是烈煞、残骨等敌人跪伏在地,祈求饶恕,诱惑他展现“仁慈”或施行“绝对统治”。
种种场景,皆是他内心深处最柔软或最在意的情感羁绊,被放大利用,引诱他为了守护或报复而偏向极端。
白煜心神激荡,几乎要沉溺于云梦泽的温暖,或为了救嘿嘿而释放魔性。但关键时刻,灵魔元丹自发旋转,那冰焰之中蕴含的既非纯粹慈悲也非纯粹冷酷的平衡之意,让他清醒。“守护需力,亦需智;复仇快意,却易迷失。真正的强大,是能掌控力量,而非被力量或情感奴役。”他以莫大毅力,堪破温情与愤怒的假象,守住灵台清明。第二境,破!
第三境:存在之惑。
最后一道考验最为凶险。周围一切消失,连自我感都开始模糊。无数混乱的意念冲击着他:“灵魔共存?悖逆天道!终将不容于两界,成为异类,孤独永恒!”“平衡?可笑!宇宙终归寂灭,一切努力皆是徒劳!”“放弃吧,归于混沌,再无烦恼……”
这是对道心根本的动摇,直指他对自身道路的终极怀疑和存在意义的价值否定。无尽的虚无和寂灭感包裹而来,几乎要将他同化。
白煜感到自己的意识如同风中残烛,即将熄灭。就在此时,怀中那枚七彩晶石碎片散发出前所未有的清凉气息,护住他最后一点灵识不昧。同时,那幅灵魔交融、衍生万物的壁画道韵在心海中浮现。
“灵魔共存即是异类?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此乃天地至理!吾之道,非悖逆,乃回归本源!”白煜于虚无中发出坚定的道音,“纵然宇宙寂灭,此刻存在,此刻追寻,便有此刻之意义!吾之道,就在脚下,就在这平衡一念之间!”
“轰!”
仿佛开天辟地,虚无退散,种种惑心之念烟消云散。白煜的意识回归本体,依旧站立在洞窟之中,但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更加沉静,更加通透,额间灵魔纹路流转,仿佛与周围壁画的道韵产生了更深层次的共鸣。他的道心,经历三重洗练,如金石般坚不可摧。
守序者光影静静地看着他,良久,那淡漠的声音中似乎带上了一丝极淡的赞许:“能过三境,可见汝心志之坚,已明平衡真意。此窟壁画,乃边陲记忆核心,蕴含法则碎片,于汝之道大有裨益,可常来观想。然,记住,考验并非结束,而是开始。真正的平衡,需在万千世事中践行。好自为之。”
光影消散,洞窟复归平静。
白煜深深一拜,心中充满感激与明悟。这次考验,远比一场恶战更为凶险,也让他收获更大。当他带着嘿嘿走出洞窟时,目光更加坚定,对前路虽仍觉艰难,却再无迷茫。
然而,当他走出洞口时,却敏锐地察觉到,远处混沌雾气中,似乎有几道不怀好意的视线,正牢牢锁定着这个方向……
这正是:古窟观画悟道深,守序试心鉴本真。幻象万千皆破妄,然则暗处窥伺临。欲知那暗中窥视者有何图谋,白煜又将如何应对,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