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郎……？”
声音很轻，宛若羽毛拂过心尖。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瞬间，外间便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
叶之沐的身影出现在内室门口，
他显然早已起身，玄衣整洁，神色清明，似是正在处理事务。
见到他出现，楚芸汐那双尚带着几分迷蒙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
她脸上绽开一个毫无保留的甜甜笑容，朝着他张开双臂，像个讨要拥抱的孩子。
叶之沐快步走到床边，俯身，将她连同柔软的锦被一同拥入怀中。
感受着怀中温软的身躯和那全心全意的依恋，
他冷峻的眉眼柔和下来，低声问道：“醒了？”
楚芸汐在他怀里用力地点了点头，脸颊在他胸前蹭了蹭，声音带着刚醒的娇气：
“沐郎……帮我穿衣吧。”
“好。”
叶之沐应得没有一丝犹豫。
他松开她，转身去取她平日惯常穿的那件青色流仙长裙。
这颜色清雅，很衬她灵动出尘的气质。
然而，楚芸汐却轻轻摇了摇头。
她伸出纤长如玉的手指，指向一旁衣架上挂着的一件素白色长裙。
那长裙用料考究，款式简洁大方，通体素白，不染一丝杂色，
只在袖口与裙摆处用银线勾勒出几道简约的流云暗纹，
似是同样由她亲手绣制，
显得格外清冷高洁。
叶之沐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动作微微一顿，
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与恍然。
素白色……
这是他的师尊，清霄真人生前最常穿的颜色。
记忆中的师尊，总是一袭素白长裙，立于山巅云海之间，
仙风道骨，清冷孤高。
芸汐……是特意选了这个颜色吗？
他没有多问，只是依言取来了那件素白长裙。
入手触感冰凉丝滑，如月华凝练。
他动作轻柔地将衣裙展开，然后细致地为楚芸汐穿上。
先是最内层的柔软中衣，然后是素白的主裙，
仔细地系好腰间的束带，抚平每一处细微的褶皱。
他的动作专注而耐心。
楚芸汐就那样安静地站着，微微仰着头，任由他摆布。
她很喜欢这种感觉，被他无微不至地照顾着。
这让她觉得，自己是被他深深珍视、捧在手心的宝贝。
当最后一条衣带被仔细系好，叶之沐退后一步，端详着眼前的女子。
一袭素衣的她，褪去了往日的青翠娇艳，少了几分灵动俏皮，
却多了一种清冷孤洁，不容亵渎的气质。
阳光落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晕，
竟隐隐有几分当年师尊那超然物外的风姿，
却又因她眼底那抹独属于他的柔情与依赖，而显得截然不同。
“很好看。”
叶之沐轻声赞道，目光深邃，其中蕴含的情绪，复杂难明。
楚芸汐低头看了看自己，
又抬头对他嫣然一笑，
那笑容瞬间打破了素白带来的清冷，
如冰雪中绽放的红梅，明媚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