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为初定。
炼虚境的气息尚在周身流转，带着风之法则特有的轻盈与灵动。
楚芸汐足尖轻点。
身形便如一片毫无重量的云絮，又似乘风而起的仙子，
翩然掠至叶之沐身前。
她眉眼间还带着刚刚突破的欣喜与对那缕岚风的新奇感受，
全然未觉自身的变化。
叶之沐的目光自她睁开眼后，便牢牢锁在她脸上。
眼眸之中光影浮动，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专注与惊艳。
久久不曾移开。
楚芸汐自是习惯了他专注的凝视，初时还含着笑回望他。
可被他这般一瞬不瞬地看了好一会儿，
饶是她心性坦然，也不由得生出几分赧然。
她忽然想起自己此刻仍是易容后那副清秀平凡的样貌。
心头莫名一跳，生出个古怪的念头。
忍不住小心翼翼带着点试探地问道：
“沐郎……你为何这般看我？难道……是我现在这个模样，更好看些？”
她声音越说越轻，自己都觉得这问题有些匪夷所思。
叶之沐闻言，却是缓缓摇了摇头。
他并未言语，只是抬手，指尖寒气微凝。
一面边缘萦绕着淡淡霜华的冰镜便在他掌前凝聚成形，
清晰地映照出楚芸汐此刻的容颜。
楚芸汐下意识望去，随即整个人都怔住了。
哪里还有半分易容后的痕迹？
但见镜中人，肤若凝脂，白皙剔透得能掐出水来，
更因刚刚经历了岚风的洗礼，肌肤之下隐隐有灵光流转，
平添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
一双秋水明眸，比往日更加清澈深邃，
眼波流转间，仿佛蕴含着天地间的风息云动。
原本就精致无瑕的五官，此刻更是被自然之力雕琢得毫无瑕疵。
美得惊心动魄，令人不敢直视。
楚芸汐眨了眨眼。
确认镜中仙子就是自己后，先是愕然，
随即眼底便漾开了狡黠灵动的笑意。
她转过头，不再看那冰镜，而是俏生生地直面叶之沐。
故意微微歪着头，促狭地问道：
“原来如此。那……沐郎，妾身现在这般模样，是不是更好看了？
有没有……被迷住呀？”
她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小得意和娇憨。
叶之沐目光沉沉，看着她这张足以令日月失色的容颜，诚实地点了点头。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指尖微动。
似乎想要触碰那近在咫尺，犹如上等灵玉雕琢而成的脸颊，
却又在半途顿住。
那般晶莹剔透，竟让他有些怕自己略带薄茧的指腹，会唐突了这份天地钟灵的杰作。
楚芸汐将他这细微的犹豫看在眼里，顿时明白了他的心思。
她心中甜意更盛。
主动伸出纤纤玉手，握住他顿在半空的手腕，
牵引着他微凉的指尖，轻轻贴在自己温润的脸颊上。
“沐郎想怎么触摸都可。”
她笑得眉眼弯弯，如同偷吃了蜜糖的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