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的楚芸汐哭得狠了，纤弱的肩头一抽一抽，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断断续续地控诉，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哽咽：
“你……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不爱惜自己……”
“为什么……总要让我……这么担心……”
“这伤……是怎么来的……是不是很疼……”
“你知不知道……我一晚上……心都要跳出来了……”
她语无伦次，翻来覆去地说着，要将所有的后怕与心疼都化作言语倾倒出来。
叶之沐没有打断，只是静静地听着。
任由她发泄着积压了一整夜的情绪。
直到她哭声稍歇，只剩下细微的抽噎。
他才俯身，动作轻柔地将她打横抱起，走向里间的床榻。
让她依旧依偎在自己怀里，寻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好像她是易碎的珍宝。
大手依旧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她的背。
这才低声回应，声音沉稳而温和：
“我真的没事，芸汐。你看，我不是好好回来了吗？
没有不爱惜自己，只是情况有些突然……”
楚芸汐刚听了一句，就在他怀里猛地摇头。
发丝蹭着他的下颌，带着赌气的意味。
不想听任何解释，只想沉浸在自己的担忧和心疼里。
叶之沐看着她这孩子气的举动，心下又是无奈又是柔软。
他抬起手，用指腹有些笨拙地、一遍遍擦拭着她不断滚落的泪珠。
那泪水温热，却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烫得他指尖微颤。
楚芸汐就这般任由他擦拭着，不躲不闪，只是泪珠掉得更凶。
过了好半晌，她才像是终于缓过气来，
带着浓浓的哭腔，小声嘟囔了一句，语气里满是委屈：
“沐郎……你可以用丝帕……你手指……有点糙……我脸疼……”
“……”
叶之沐先是一愣，随即看着她那梨花带雨却一本正经抱怨的模样。
一个没忍住，竟是低低地笑出了声。
他常年练剑，指腹确实带着薄茧，没想到竟被她嫌弃了。
“你还笑！”
楚芸汐见他非但不反省，还敢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伸出粉拳不轻不重地捶了他胸口一下。
随即从袖中抽出自己的丝帕，带着些许恼意，直接扔到了他脸上。
然后扭过头，继续抽抽搭搭地掉眼泪。
只是那哭声里，似乎少了几分悲伤，多了几分娇嗔。
丝帕带着她身上特有的清雅馨香，轻柔地覆盖在他脸上。
叶之沐无奈地叹了口气，眼底却漾着纵容的笑意。
他空出一只手，将脸上的丝帕拿下来。
展开，那帕子质地柔软细腻，绣着精致的莲花。
他这才用帕子，更加轻柔地为她拭去脸上的泪痕。
“好，用丝帕。”
他从善如流，声音里带着未散的笑意和无限的宠溺。
哭吧，总有哭累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