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袭击者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道从刀上传来,虎口发麻,心中大惊:这匠人好大的力气!
他却不知,苏轶这一刀,借助了腰腿之力,更是将多日来捶打铁器的狠劲尽数灌注其中。
就在袭击者愣神的瞬间,苏轶手腕一翻,刀锋顺势下划,直取对方手腕!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搏杀意识。
“啊!”袭击者惨叫一声,钢刀脱手。苏轶毫不留情,刀柄顺势狠狠撞在对方胸口,将其击倒在地。
这是他第一次亲手伤敌。没有想象中的恐惧与不适,只有一种在血火中淬炼出的冰冷决绝。他知道,今夜,不是敌死,就是我亡!
他的加入,如同在僵持的天平上投下了一颗砝码。工盟众人见首领亲自持刀上阵,士气大振,怒吼着发起了反扑。
袭击者的头目见久攻不下,己方反而开始出现伤亡,眼中闪过一丝焦躁与狠戾。他虚晃一招,逼退惊鸿,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猛地吹亮,就要扔向旁边的草料堆!
“休想!”一直隐藏在暗处的惊蛰终于动了真格。他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那头目身侧,短刃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直刺其咽喉!这一刀,快、准、狠,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是纯粹的杀人术!
那头目大骇,再也顾不得纵火,全力回刀格挡。
“锵!”
火星四溅!头目被震得连连后退,惊蛰如影随形,短刃化作道道寒光,将其死死缠住。
也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急促的锣声和隐约的呼喊声——是周夫子组织起来的妇孺和老弱,在制造巨大的动静,模拟官军来援的假象!
袭击者们顿时阵脚大乱。他们本是执行隐秘任务,最怕暴露行踪。
头目见事不可为,发出一声尖锐的唿哨。
“撤!”
残余的袭击者如同潮水般退去,迅速消失在黑暗的巷弄中,只留下满地狼藉和呻吟的伤员。
惊蛰和惊鸿没有追击,迅速退回苏轶身边警戒。
火光下,苏轶持刀而立,横刀上沾染着点点血迹,他的手臂因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但眼神却如同手中的刀锋一般,冰冷而坚定。
他看了一眼受伤倒地的盟员,对赶过来的周夫子和徐夫子沉声道:“救治伤员,清点损失。加强警戒,防止他们去而复返。”
今夜,工盟用血与火,顶住了冯劫最凶狠的一次扑杀。他们也用行动宣告,他们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绵羊。
苏轶擦去刀上的血迹,望向郡守府的方向。他知道,经此一夜,他与冯劫之间,已是不死不休。
而工盟,也终于在血火的洗礼中,真正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带着铁锈与血气的锋芒。
这锋芒虽稚嫩,却已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