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士绅，他们靠着盘剥百姓积累了惊人的财富，却不肯为国家分担一丝一毫！国库空虚，他们一毛不拔，流民遍地，他们囤积居奇！”
“他们就是大明的蛀虫！杀了他们，用他们的钱粮养活百姓，用他们的土地安置流民，朕觉得，值！”
“至于后人怎么说？”
朱由检嘴角勾起一丝冷峭的弧度，
“说朕是暴君？是屠夫？是非功过，由得后人评说去吧！朕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这天下还有救的，愿意活下去的百姓！”
“如果杀一人能活百人，这骂名，朕背了！如果杀尽这些蛀虫能给这大明江山换来一线生机，这千古罪人的名头，朕……不在乎！”
“哪怕朕失败了，那只能说明，至少，朕来过！朕做过！至少能让后世之士绅收敛一丝！”
“昔年唐末黄巢一句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天下再无世家门阀！”
“既然朕来过，谁又敢说没有后来者会延续朕的道路，杀出一片郎朗青天！”
他的话语在乾清宫内回荡，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和承担一切的霸道。
王承恩看着皇帝年轻却已背负了太多东西的背影，心中巨震，最终深深地低下头去：
“老奴明白了。皇爷圣心独断，老奴！万死追随！”
朱由检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荡的心情。
他走回御案，提笔给猛如虎回信。
信中，他首先肯定了猛如虎的忠心和辛劳，对其心中的不适表示朕亦知之，
但随即语气一转，变得无比坚定：
“……然非常之时，需行非常之事。刮骨疗毒，岂能不痛？卿但记，尔等刀下，非是无辜百姓，乃国之蠹虫，民之血仇！”
“每杀一绅，则活百民，每抄一家，则固国本！此乃大仁，非小义可论！望卿勿疑勿虑，秉持初心，与李自成协力，严格执行既定方略。”
“后续流民，择其精壮，严加操练，以李来亨等统带，化为我用。一切以抵达山东，完成最终目标为要！朕在京师，静待佳音，所需一切，皆可应允！”
这封回信，既是安抚，更是鞭策，彻底坚定了猛如虎继续挥动屠刀的决心。
有了朱由检那封如同定心丸般的密旨，猛如虎心中最后一丝犹豫也被铁血般的皇命压了下去。
他与李自成率领的这支名为流寇，实为王师的特殊队伍，行动变得更加迅捷，目标更为明确。
他们的行军路线，在朱由检案头的地图上，划出了一条从黄土高原直插华北平原血痕：
起点！
陕北延安府中部。
在完成了对黑水堡，杨家坳等地的清算后，队伍并未向南或向北迂回，而是直接从延安府东部出发，沿着黄河支流河谷，向东南方向疾进。
穿越黄河天险，进入山西西南部。
队伍选择在山西蒲州附近，利用控制的船只和临时浮桥，快速渡过黄河。
山西西南部士绅力量相对晋中稍弱，但积弊同样深重。
他们如同一股钢铁洪流，不做过多停留，沿着汾河下游谷地边缘快速穿行，主要扫荡路径上的大型庄园。
例如在绛州城外，以雷霆之势攻破一占地数千亩，以放高利贷闻名的豪强坞堡，
将其家族及恶仆上百人明正典刑，粮仓大开，部分粮食当场分发给闻讯赶来的，面有菜色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