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思考着自己所学的知识。
“暂时隔绝…… 如果用封灵符配合断空石粉末,或许能制造一个短暂的、隔绝内外感应的封闭场,但效果能维持多久,能否完全阻断这种诡异的气运连接,我…… 我没有把握。” 她的语气有些不确定,毕竟这种涉及气运的阵法太过罕见和歹毒。
话音落下,两人之间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走?
她们自己的令牌问题还没解决,如同怀抱荆棘,每一步都可能触发未知的危险。
而且,这碎星岛危机四伏,除了已知的祭坛,谁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类似的陷阱?唯一的 “好消息” 或许是,她们来时方向的那两名 “驱赶者” 已经被解决了,那条路暂时可能是相对安全的。
不走?
难道要一直待在这诡异的祭坛附近?谁也不知道那虚影是否会再次凝聚,或者阵法会不会有别的变化。那三名修士如同惊弓之鸟,留在这里也毫无意义。
更重要的是,那三名同样身怀 “定时炸弹” 的修士…… 该怎么办?
明若泠的目光再次落在那三人身上。
锦袍男子失魂落魄,劲装男子警惕却茫然,蓝裙女修依旧死死捂着储物戒,恐惧几乎要将她淹没。他们同样是这场阴谋的受害者。
沈安若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她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告诉那三人真相?
且不说对方信不信,万一他们情绪失控,当场丢弃令牌引发新的混乱,岂不是把大家都拖下水?可若是不说,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们带着这致命的令牌,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走向毁灭,或者成为下一个激活祭坛的 “燃料”?
一种无力感和沉重的道德压力萦绕在两人心头。
告诉,可能引发不可控的后果;不告诉,又于心难安。
明若泠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她密音对沈安若道:“我们不能直接现身告知,风险太大 —— 若现身,我们不仅要解释自身来历,还要应对三人可能的崩溃或质疑,眼下令牌危机未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或许…… 可以给他们一个明确的警示和生路。”
她目光扫过地面,捡起一块焦黑的石子,运起微量灵力,迅速在上面刻下几行小字:
「令牌噬运,勿离勿毁。」
「速离此地,往东南行。」
「慎藏令牌,自求多福。」
刻完后,她借助地形遮挡,运转灵力将石子以近乎无声的轨迹弹射到青灰劲装男子脚边,发出一声轻微的 “嗒” 声,随即立刻拉着沈安若往掩体后缩了缩,压低身形避免被察觉。
那劲装男子猛地一惊,低头看到石子,先是警惕地四下张望,随后才小心翼翼地捡起。当他看清上面的字迹时,脸色瞬间剧变!
尤其是看到 “令牌噬运” 四个字和明确的逃生方向 “往东南行” 时,他眼中爆发出强烈的震惊与后怕。他猛地抬头看向四周,却只见空荡荡的焦黑土地和那座沉寂的祭坛。
他脸上阴晴不定,显然在急速思考这信息的真伪和来源 —— 东南方与他们来时的危险方向相反,且这信息若想害人,不必给出具体方向,倒像是真的在指引生路。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虽然轻微,但在死寂的环境中格外清晰。
另外两人虽然还沉浸在恐惧中,却条件反射般地瞬间进入了战斗状态!蓝裙女修手中多了一对闪烁着寒光的短刺,而那失魂的锦袍男子也猛地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握紧了自己的长剑,三人背靠背,紧张地环顾四周。
“徐大哥,怎么了?” 蓝裙女修声音发颤地问道。锦袍男子也投来询问的目光。
被称为徐大哥的劲装男子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迅速将手中的石子递到他们眼前,压低声音:“看这个!”
当那三行字映入眼帘时,空气中顿时响起两股清晰的、带着惊骇的吸气声!
“这…… 这令牌…… 果真有古怪!” 蓝裙女修看着自己紧捂的储物戒,脸色惨白如纸。
“噬运…… 竟然是窃取气运?!” 锦袍男子喃喃道,联想到自己刚才指尖的灰败之气和灵脉滞涩感,一股寒意从心底冒出。
“可信吗……?” 女修颤巍巍地问,眼中充满了彷徨。
锦袍男子虽然虚弱,却咬着牙道:“应当…… 应当不会有人在这种地方、这种时候搞恶作剧……” 这信息的出现太过诡异,但也正因如此,反而增添了几分真实性。
徐姓劲装男子目光锐利地扫过四周的寂静,又瞥了眼东南方雾气较淡的通路,沉声道:“不好说。但总好过待在这里坐以待毙!在这里待着,说不定这鬼阵法偷取我们气运的速度更快,死得更惨!东南方至少指明了方向!”
他的话如同重锤,敲碎了两人最后的犹豫。
“徐大哥,我们跟着你!”
“对,我们听你的!”
两人异口同声,此刻,这神秘的警示和徐大哥的决断成了他们唯一的依靠。
此刻他们好似不再是争夺名次胜利的对手,而是并肩而行的伙伴。
话音一落,三人不再迟疑,将信将疑地又加快了脚步,朝着明若泠指引的东南方向而去。徐姓劲装男子搀扶着依旧有些虚弱的锦袍男子,那名蓝裙女修则强压下恐惧,自觉地在前面小心探路,身影很快消失在焦黑土地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