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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血鸠遁,青桑将变(1 / 2)

“我顾逢霖也算幸运,竟能劳烦三位一同出手,这何尝不是一种‘厉害’?”

血鸠改用曾用名自称,语气里满是自嘲。

他怨自己急功近利,带出来的人手全军覆没不说,那信誓旦旦能成事的玄霄阁竟像叛军般仓皇遁逃。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联合阴九幽一同前来,也不至于落得被人翻旧账的下场。

更没想到,死了不知多少世的青襄白氏竟还有余孽。

这事若让阴九幽知道,怕是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找寻吧……

“这位小兄弟,”明敬看向白砚舟,沉声道,“不如先带他去青襄宗遗址赔罪?”

灭宗之恨滔天,他本想带血鸠去乔雅星面前谢罪,又怕这腌臜东西玷污了她的清幽之地。

顾家为保血鸠早已自废根基,族人要么寿终正寝,要么天赋平庸难成气候,如今怕是只剩他一人。

想以牙还牙灭其全族,竟也做不到。

白砚舟尚未回应,血鸠突然有了异动。

面对灭宗之罪的质问,他始终紧抿着唇,眼神阴鸷如深潭,不肯吐露半字。

此刻却背过手,嘴角又扯出“嗬嗬嗬”的可怖笑声,在空旷场地里回荡,听得人头皮发麻。

无人察觉,他背后的双手正以极其滞涩的速度结印,方才的重创让他每动一下都剧痛难忍。

白砚舟眼神一厉,倒刺长鞭再次扬起,眼看就要落下——

“幽泉为引,血狱开门,以我残躯,奉祀罗睺!”

血鸠突然嘶声念咒,声音嘶哑却带着诡异的穿透力。

话音刚落,他周身毛孔猛地喷射出大量血雾,在身前迅速凝结成一具与他身形无二的替身傀儡。

原本捆着他的九节黑玉锁链,不知何时已转而锁住了傀儡。

明若泠布下的屏蔽罩虽竭力阻挡,却仍被这最后一搏的冲击震得泛起涟漪。

血鸠的真身,竟借着血雾掩护,化作一道黑影窜向御花园深处的暗渠!

乔氏听闻动静,先是一愣,神色瞬间凝重起来。

紧接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轻声自语道:

“此人竟还用起这般伤根本的秘法,为了苟活,甘愿付出这等惨痛代价。”

此时,场地内仿佛被一股诡异的阴霾笼罩,所有活物都察觉到体内气血被一股无形力量轻轻抽扯,如同丝线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引。

很明显,这是被逃脱的血鸠吸去补充自身了。

那股力量虽轻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令人心中涌起一阵寒意。

“不过是断尾求生罢了。”

乔氏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手中剑势一收,冷哼一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场地中显得格外清晰,透着满满的鄙夷。

明谦眼睁睁看着血鸠竟挣脱了黑玉锁链,身影瞬间化作七道血光,如流星般四散逃开,顿时急得不行。

他三步并作两步,连忙凑到明敬跟前,一脸焦急地问道:

“大哥,就这么让他跑了?”

明若泠与明惟清也满脸疑惑,眼中满是不甘。

本以为胜券在握,到嘴的猎物却突然溜走,这种感觉实在让人憋屈。

事发太过突然,众人心中原本积攒如山的怨恨,随着血鸠这舍命逃遁,竟莫名消散了些许。

就好像原本熊熊燃烧的火焰,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寒风吹灭了几分。

明敬微微转头,看向明谦,耐心解释道:

“三弟有所不知,他这是以精血为引、神魂为价,造替劫血影承受禁锢,本体则借血遁之术逃脱。这里面藏了‘血道代形’与‘秽土转生’两大魔修法则。”

说着,他斜睨了明谦一眼,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

“平时让你多看看《关于魔修的二三事》,你倒好,跑去后山捉什么变异幻蝶精。”

这话一出,原本压抑的气氛瞬间被打破,在场众人都忍不住掩唇偷笑。

笑声虽轻,却在这空旷的场地中回荡开来,冲淡了几分方才的紧张。

明若泠也没想到,自家三叔竟是这等有趣的性子。

不过她心里明白,父亲此刻说起这趣事,是为了缓和刚才紧张压抑到极点的气氛。

“没想到三叔你还会逃课啊~”明若泠也跟着俏皮地调侃了一句,眼中满是笑意。

明惟清则偷偷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说:“三叔那是被幻蝶精怪迷了眼。”

那边的明谦被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他挠了挠头,撇着嘴望向天上,摆出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模样,活像个闹别扭的孩子。

毕竟有血脉压制在,他不敢反抗大哥;而侄女又像个小可怜,一脸无辜的样子,他自然也不好反驳。

乔氏见状,赶忙开口打圆场:“好了好了,不管那厮了。他这般活着,恐怕比死了更难受。”

话语轻柔,却仿佛给众人吃了一颗定心丸,让大家渐渐从刚才的失落与紧张中缓过神来。

明若泠方才已经吩咐雪球查询过此类魔功,得知这种秘法后遗症极大。

接下来的七七四十九日,血鸠怕是要承受“万蚁噬心”之苦,那痛苦如万只蚂蚁啃噬心脏,每一秒都似在地狱煎熬。

而且他的双眼,一段时间内都会呈血雾色,眼前模糊一片,根本看不清万物。

确实如此,让他这般痛苦地活着,或许比直接取了他性命更具意义。

众人听闻,都暂时松了口气,仿佛心头一块巨石落地。

然而,唯有白砚舟,依旧面色沉凝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周身散发着令人压抑的低气压,仿佛与这稍显轻松的氛围格格不入。

明若泠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异样,心中不禁担忧起来。

她连忙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上前,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微风,轻声安慰道:

“白哥,来日方长,总会有机会的。”

白砚舟虽沉浸在自己那翻涌的思绪之中,但还是清晰地听清了这句饱含关切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