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忙了，”她招手让他过来，“陪我坐会儿。”
何以琛挨着她坐下，伸手轻轻放在她的小腹上，掌心温热。他的动作很轻，像怕碰碎什么，指尖微微蜷着，眼里是化不开的温柔。“会不会不舒服？”他问，“医生说可能会孕吐。”
“还好，”她摇摇头，靠在他肩上，“就是有点饿，想吃你早上说的鸡汤。”
“马上炖。”他起身要走，却被她拉住。
“何以琛，”她看着他，眼里的光比阳光还亮，“我们给宝宝起个小名吧？”
“好啊，”他坐回来，指尖划过她的手背，“你想叫什么？”
“叫‘小石榴’好不好？”她笑，“老街那棵石榴树，今年结了好多果子，红彤彤的，多喜庆。而且……”她顿了顿，声音软下来，“我小时候画过一幅画，上面有个小娃娃，蹲在石榴树下捡果子，旁边写着‘我的弟弟\/妹妹’。”
原来，连期待都是早就写好的伏笔。
何以琛的心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得发胀。他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好，就叫小石榴。”
下午，何以玫给妈妈打了电话。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突然爆发出一声尖叫：“我的乖女儿！你怎么不早说！我这就买票过去，给你炖鸡汤、煮燕窝……对了，你爸昨天还说要给你寄点老家的土鸡蛋，正好派上用场！”
挂了电话，何以玫看着何以琛在厨房忙碌的背影，他正对着孕妇手册研究“孕早期营养食谱”，眉头微蹙，像在看一份复杂的合同。阳光透过纱窗落在他身上，镀了层金边，连他认真的侧脸都透着股温柔。
她悄悄拿起相机，对着他的背影拍了张照。照片里，厨房的砂锅里冒着热气，他的手边放着本摊开的孕妇手册，阳光在地板上投下他的影子，旁边还有个小小的、属于她的影子。
她把照片设成了手机壁纸，标题写着：“我们的小石榴，你看，爸爸在给我们做鸡汤呢。”
傍晚，鸡汤的香气漫了满室。何以琛把炖得酥烂的鸡肉盛进碗里，小心翼翼地挑去鸡皮，又撒了点葱花。“慢点喝，”他把碗递过来，“放了点红枣，补气血。”
何以玫喝着汤，看着他坐在对面，眼里的笑意藏不住，忽然觉得，所谓圆满，大概就是这样——有个人，在你想吃红烧肉时，能把肉炖得酥烂；在你突然爱吃酸辣时，能记住你说的每样东西；在你揣着个小生命时，能把笨拙的关心，都藏在一碗热汤里。
窗外的桂花落了满地，像铺了层碎金。何以琛看着她小口喝汤的样子，忽然说：“等小石榴出生，我们把老街的石榴籽种在阳台好不好？”
“好啊，”何以玫抬头笑，眼里的光比汤里的油花还亮，“等它长大，小石榴就能在树下学走路了。”
日子还长，带着点期待，带着点琐碎，带着锅里的鸡汤香，和两个人心里悄悄发的芽，慢慢往下走。而那个叫小石榴的小家伙，大概正在某个角落，偷偷听着这一切，等着在某个春暖花开的日子，扑进他们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