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源显然没认出眼前这个年轻的男生是谁，只是习惯性地露出温和的笑容，伸出手：“你好，小何同学。经常听默笙提起你。”
他的手停在半空，何以琛却没有动。他的眼神冰冷得像淬了毒的刀，死死盯着赵清源，声音沙哑得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赵行长……好久不见。”
这声“赵行长”，带着刻意的强调，让赵清源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
何以玫刚好走到二楼的楼梯口，透过窗户看到了楼下的情景。她看到何以琛紧绷的背影，看到他脸上从未有过的冰冷和恨意，心里咯噔一下，立刻转身跑了下来。
“以琛？”她跑到他身边，握住他冰冷的手，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体的颤抖，“怎么了？”
何以琛没回头，目光依旧死死锁着赵清源，一字一句地问：“赵行长不记得我了吗？我叫何以琛。我父亲，叫何志远。”
“何志远”三个字出口，赵清源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他踉跄着后退半步，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慌乱，嘴唇哆嗦着：“你……你是……”
“我是何志远的儿子。”何以琛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当年，我父亲向你所在的银行贷款，你答应续期，却出尔反尔，导致他资金链断裂，被债主逼得走投无路，从楼上摔了下来。我母亲……在那之后，也跟着去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在场每个人的心上。
赵默笙彻底懵了，她看看脸色惨白的父亲，又看看浑身散发着寒意的何以琛，难以置信地摇着头：“不……不可能的……爸爸，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赵清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眼神躲闪，不敢看何以琛的眼睛。他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爸爸！”赵默笙带着哭腔喊道。
何以玫也惊呆了，她终于明白何以琛这些年为什么对法律如此执着，为什么总在深夜看着旧照片发呆。那些她以为早已过去的伤痛，原来一直是他心底最深的疤。她用力握住他的手，试图给他一点力量，指尖却被他攥得生疼。
何以琛看着赵清源慌乱的样子，心里没有报复的快感，只有一片荒芜的悲凉。他想要的真相，以这样残忍的方式揭开，带着血淋淋的现实。
“我父亲的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他的声音冷得像冰，“我会查清楚当年的每一个细节，包括你承诺续期却反悔的原因。”
说完，他不再看赵家父女一眼，拉着何以玫，转身就走。他的脚步很快，带着一种决绝的姿态，仿佛身后是什么洪水猛兽。
赵默笙看着他的背影，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抓住父亲的胳膊：“爸爸，他说的是真的吗？你告诉我！”
赵清源闭了闭眼，脸上血色尽失，最终只是疲惫地挥了挥手：“先……先回家再说。”
何以玫能感觉到他手心里的冷汗，能感觉到他压抑到极致的痛苦。她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回握住他的手，紧紧地跟着他，用自己的温度告诉他，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