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贵族这边,只能徐徐图之。待国库充盈,再为他们定制新服,此事便可化解。”
蒙恬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他知道,赵高说得没错,改革之路,本就布满荆棘,唯有坚定前行,方能见曙光。
而此时的驿馆内,刘邦正与张良密谈。
张良轻声道:“主公,今日朝堂之上,赵高与陛下对你颇为客气,想来是无意为难。
(张良归顺刘邦的经历,后面会揭晓)
只是那些宗室贵族,似乎对你颇有敌意,日后需多加提防。”
刘邦冷笑一声:“那些家伙,不过是些靠着祖宗荫庇的废物,不足为惧。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赵高。
此人深不可测,手段狠辣,今日虽未为难我,但谁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不过,他搞的这些新政,倒是给了我机会。
只要我安分守己,不掺和那些纷争,安心做我的淮阴侯,他赵高也未必会找我的麻烦。”
张良点了点头:“主公所言极是。眼下局势不明,静观其变,方为上策。”
咸阳城的夜色渐浓,宫阙巍峨,暗流涌动。
刘邦的觐见看似平静,却为这座帝国都城增添了几分变数;贵族们的不满尚未平息,新政的推行依旧面临挑战。
赵高站在丞相府的窗前,望着窗外的月色,眼神深邃。
刘邦正和樊哙等人围坐一处,狼吞虎咽地啃着自带的风干狗肉,油星子顺着嘴角往下淌。
“丞相到访”的通传突然传来,他喉咙一紧,嘴里的肉干差点噎住,慌忙在衣襟上胡乱蹭掉手上的油光,
手指慌忙拢了拢皱巴巴的衣襟、拽了拽歪斜的帽带,急匆匆迎了出去。
“哎呀呀!不知丞相大驾光临,刘季有失远迎,罪过罪过!”他脸上瞬间堆起热络的笑,眼角眉梢都带着恰到好处的谄媚,腰弯得几乎贴到大腿,深深一揖。
赵高望着眼前这人——
举手投足还带着沛县市井的粗率,可那双眼睛里藏着的精明半点瞒不住人,
嘴角噙着惯有的平和笑意,眼神却不着痕迹地扫过他:“淮阴侯不必多礼。
听闻侯爷已至咸阳,老夫特来一见,侯爷一路辛苦。”
两人入内坐定,刘邦忙不迭招呼:
“丞相来得正好!咱从淮阴带了点土特产,您尝尝,别嫌弃!”
说着便让人端上那黑乎乎、硬邦邦的风干狗肉,还有些沛县干货。
樊哙敞着嗓门咧嘴笑,露出两排结实的牙:
“丞相,俺们沛县的风干狗肉,越嚼越香,那可是独一份的绝味!”
换做淳于越那般儒生,定然要鄙夷这粗陋之物也敢招待丞相。
可赵高只是微微一笑,指尖捏起一小块狗肉,慢条斯理地嚼了嚼,眉头未皱半下,缓缓颔首:
“风味独特,颇有嚼劲,不错。”
这随和的态度让刘邦一行人瞬间松了口气,原本紧绷的神经放松不少,暗自觉得这位权倾朝野的丞相,似乎也没那么令人忌惮。
寒暄几句后,赵高起身道:
“侯爷初来咸阳,想必还未好好游览。若不嫌弃,老夫可陪侯爷在城内走走看看。”
刘邦眼睛瞬间亮了,脸上的笑意挡都挡不住——
这可是拉近关系的好机会,他忙不迭点头应下,语气里满是雀跃。
赵高领着他漫步咸阳街头,并未刻意引导,只是信步而行。
刘邦看着眼前的繁华,胸腔里翻涌着羡慕与野心,暗自咂舌:
“这才是天子脚下!比洛邑那破落地方强了不知多少倍!”
走过几条街巷,赵高脚步没停,语气轻描淡写地随口一提,眼角却瞟着刘邦的反应:
“侯爷可知,太上皇如今正在老夫府中静养?”
刘邦心头猛地一跳,像是被人攥了一把,脸上立刻堆起又惊又敬的神色,语气都带了几分急切:
“哦?太上皇他老人家……在丞相府?这……刘季可否有福分……”
赵高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才淡淡开口:“侯爷若有心,老夫或可代为引荐。”
刘邦身子一挺,差点当场蹦起来,硬生生按捺住狂喜,腰弯得更低了,连连躬身:
“若能得见天颜,刘季此生无憾!全凭丞相安排!”
随后,赵高便带着忐忑又激动的刘邦返回丞相府。
府内戒备比往日更严,刘邦跟着赵高穿过一重又一重庭院,手心早攥出了汗,一颗心怦怦直跳,既紧张又期待。
到了暖阁外,赵高让他稍候,自己先进去通报。
不多时,赵高出来,对他点了点头,语气沉了沉,带着几分警示:
“太上皇准你进去。记住,少说话,多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