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迈一步，地面震动。
四道黑雾从皇城四角升起，迅速聚拢，围着我转圈。雾里有人形，可都是虚的，动作僵硬，像是提线木偶。南宫寒的声音从雾里钻出来，比刚才更近。
“你以为破了蛊就破了局？”他笑，“五情归龙，缺的不是命，是信。风翩翩的罗盘碎了，娜娜的香被换了，叶绾绾的蛊火被人截了半路——你信谁？”
我没停步。
他说的这些，我一个字都不信。因为我知道，只要脚下踩着龙脉，只要五女残念还在剑中，我就看得见真与假。
我继续往前走。
黑雾缠上来，贴住我的手臂，像是要钻进皮肤。我抬剑，一斩，雾散，可下一秒又聚。它们不是实体，是心魔幻影，靠的是声惑与蛊引。
我停下，闭眼。
金瞳看不见了，可“借脉一息”还在。我让意识沉进地脉，顺着龙气往北推。百里之内，所有命格破绽重新浮现——那些被迷雾遮住的，被声音搅乱的，全在这一刻清晰起来。
北面，有一道气息在动。
不是人，是傀儡。南宫寒把自己的声音寄在傀儡身上，躲在远处操控。真正的他，不在皇城。
我睁眼，抬剑，一剑劈向北面。
剑光划出，黑雾瞬间炸开，像是被刀割开的布。雾散后，地上只剩下一具木偶，脸上贴着我的脸皮，嘴里还挂着笑。
我走过去，一脚踩碎它。
“藏得再好，也逃不过龙脉的震。”我说，“你操控她们，可你忘了——她们的情，不是你能动的。”
话音刚落，天上的血月突然一颤。
五道光从天而降。
一道是红，带着蛊火的气息，落在我左肩；一道是粉，香气缠绕，落在我右肩；一道是绿，光里有罗盘的影子，落在我背后；一道是白，莲息清冷，落在我心口；最后一道是红影带金铃，落在我头顶。
五道光环绕我周身，缓缓旋转，像是在画一个阵。
我知道她们来了。
不是真身，是残念，是情丝未断的执念。她们被南宫寒搅乱过，被蛊虫截过，可现在，她们回来了。
叶绾绾的声音在左耳边响起：“小少爷，这次别让我一个人烧心。”
娜娜的声音在右耳边笑：“人家等你好久了呢~”
风翩翩的声音在背后：“阵眼已定，随我引路。”
媚萝的声音在头顶：“小心，他在西南方。”
云溪的声音最轻，像风拂过：“我在你心里。”
我握紧龙魂剑，剑身开始发烫，五道光顺着剑纹往上爬，最终在剑尖凝聚成一点血光。
我抬头看天。
血月当空，皇城寂静。
我一步步走向皇城最高处——天机台。
每走一步，地脉就震一下，像是在回应我。等我站上台顶，五道光自动散开，分别落向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形成一个圈。
我知道，血月杀局，正式开启了。
南宫寒的声音终于变了，不再重叠，不再飘忽。他从西南方传来，很远，可很清晰。
“祁煜。”他说，“你以为你赢了？”
我没回头。
我抬起剑，剑尖指向血月。
“不。”我说，“我只是开始。”
剑尖的血光突然炸开，化作一道流光，直冲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