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石环响，拥墙沉钟，白书墨本以为这只是一次平常的阻拦，没想到这个最不起眼的下界者，还能像其他人一样挣扎，他右脚弯曲，身体下伏，如上渊果的果实一样直升而上，他落在高处的断壁俯视一切，就像巨星被陨石环护卫一般。
白书墨被层层石块环绕，那纷乱的石子在试探他，在捉摸他的思维，在封锁他的行动，这些平时不起眼的小小的石头，此刻被赋予了生命。他只感觉到自己正同无数个开阳在战斗。
“有想法，可你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驾驭这份思维的实力。”白书墨左手抓住一颗暗藏杀机的石子，右手随手一扔，一个星源弹便扔向被一块大石板护住的开阳。
意识粉末从白书墨手中流散的时候，意识结晶也从只有半截石板的破损处掉落。白书墨尝试越过第一层石环，不同大小但差别不是很大的石块立刻进行防御，从双脚到躯干再到头顶，石子分散行动，有组织地封锁白书墨的行动。
“这点束缚力不够，还不如聚成一块顽石，指不定还能把我砸死！”白书墨穿越石群，石子飞天而起，他一个旋身像是穿过了一朵向阳花，随后满天都是意识粉末。
“区区四层护卫石环，拦我不住！”白书墨没有选择一鼓作气，而是停留在另一处断壁上，寻找他的猎物。对方在石环的掩护下，没了踪迹，即便想要一跃而起，直取对方命门也无法做到。
【两层吗？】不理会白书墨说的话，开阳兀自思考起来。四层石环是主攻手段，在这之外，他还花费了不少的小石子作为掩护，隐匿自己的行踪。摆在白书墨面前的，是数十个被石子保护的“开阳”。
【十个相同的人被击败，会消磨你多少的意志力呢？你会用什么手段来解决呢？】开阳逐渐掌握意志力的使用方式，作用起来比刚才熟练了许多，便一口气释放自己当前掌握的能力。不得不说，纯粹依靠意志力实在太过轻松简单，结合过往使用身体控制力量的经验，他发现自己熟练运用意志力的速度很快，比平常习惯身体的速度还要快。
爆破声响起，在意识粉末的遮掩下，其中一个开阳爆开。爆开后的开阳就像装满意识粉末的麻袋，让本就难寻的踪迹变得更加隐蔽，在白书墨的眼里，他连看清楚周遭的情况都无法做到，只能看到意识粉末下，有十个影子穿梭其间。
“你们下界来人行事都是这般畏首畏尾的吗？”嘴上是这么说，可心里却无比奇怪【下界来的人虽说很少，可怎么个个都是意识强大于同阶段的上界人？】
意识尘粉的幕布下，白书墨用着最轻松的语气说话，却用最耗费意识的行动挣脱四层环石的围困。即便他表现得很隐蔽，数次组织突围，击杀了四个开阳，却也暴露出了目身的问题所在。不过，他并不着急，并不是只有自己拥有和被发现了缺陷，对方也是。
【如预期一样没能压制，只能等待这缓慢的恢复了。】白书墨望向地上的意识结晶，一脸凝重，如果开阳能够捕捉到这个表情，大概能读取些许信息。
【他的实力似乎止步于此，若是重复出招，那便可以战胜。】开阳以为走了一个强大的黯无泥，又出现一个同等的家伙，这次交手之后，再结合方才的意识查探，他不觉得对方很强。
经过短暂的搏弈，双方对彼此都完成了一次阅读，但他们都选择维持现状，没有急着做出改变。不过他们清楚，现状很快会被打破，这个人必定是白书墨。
嘁！
尖锐的声响自白墨漩涡之中发出，它们各自旋转，时逆时顺，从一个整体分裂为四个小型旋涡，它们离开原地，两个吸附在黑白双刃上，两个被白书墨穿在脚下。
“四极涡墨！”
白书墨看准目标，极速前行，便来到了他所认为的开阳面前，一道相互纠缠而又混乱的团状光标释放出混沌的不详之力侵袭而出，正在逃离的开阳被冲飞，身体在空中消弥的时候撞坏了一处断壁，最后被死死钉在高墙之上。
“假的？”被钉在高墙上的开阳化作意识粉末，从高处一点点向下流淌，最终逃离了被旋涡绞杀的命运。与其说是高墙，站在远处观望的开阳则认为这里在以前似乎是某个宏伟建筑的内部，只是时间将属于曾经的过去慢慢抹除，剩下现在残存的只言片语。
“一昧的隐藏和逃避，的确能为你观察更多的信息，却也会让你失去争斗的机会。”白书墨的四极涡墨露出诡秘的力量，在那被钉死的开阳彻底化作飞灰之时，四极涡墨脱离而出，吸收那正从高处洒落的意识粉末，随后，他不再继续追击，只是伸出手掌虚空而立，秘纹从他掌心中浮现，神玄的符字于空中构建出开阳不曾见识的力量。
掉落在地上的一粒粒的堪比大姆指的纯白结晶正逐渐消融，它们变换成凝实的气体，化作一个个水晶状灯笼之后，就挂在互拥的高墙之上。
“意识的水晶灯会照亮一切，包括你费尽心思丝藏匿的行踪。还有一分钟，这里的黑暗将被驱逐，我劝你最好不要继续躲藏下去，如果出现什么意外，可比我对你造成的危害无限大。”
【你就是最大的意外危险！】开阳不语，相信敌人就等于缴械自杀，时刻警惕才是首选行为。不过，意识水晶灯倒挺让开阳在意的，这容不得开阳本不理会，但事实让开阳不得不在在意。
三十秒之后，意识水晶灯竟然逐一点亮，纯白的光明拔开阴影，将白书墨的身形完全显露出来，在他的身边，还有莫名的蒸汽升腾，不知为什么，开阳只觉得自己在这一刻仿佛看到自己与白书墨接下来的博弈结果——对方将自己无情的碾压，就像这片被赶走，仓皇而逃让出一片领地的黑暗一样。
黑暗驻守在光明之外，远看就像一棵棵黑灰松，直挺挺的有纪律的原地待命，只消这股锋芒的白韵消失，它们便会提起手中的帝苍枪冲锋陷阵夺回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