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千川收回思绪，轻轻点头：“平日里，他们会到你们村搜刮各种各样的钱财吗？”这是荒千川最在意的问题。
“会，而且很多。就像这里一样，哪怕我们在接引的时候尽量避开他们，也躲不开他们直接在岔道口拦截。平日在村子里，更是三两拨地以各种借口轮流搜刮，规则是他们定的，也是他们随意更改的，总有理由进行搜刮。”山水千帆看向荒千川，眼中有一抹渴望，只是，他最后还是忍住了没有说出来。
“我们村其实还算不错了，因为位置相对偏远，他们没办法频繁搜刮，若是其他村，那恐怕就没我们幸运了。越是接近百邪家族的主城，那就不知道那里的人被欺压得有多恐怖了。”山水长寿搜刮完，说得更为具体，比山水千帆说得更符合事实一些。
“从这到你们村要多久，从你们村到百邪家，又要多久。”荒千川说完，觉得不妥，又补充道：“以你们两个平日里的正常速度来看。”
“从这去我们村要一天时间……”
山水长寿没有回答第二个问题，只是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让荒千川好生奇怪，追问之下才发现原来他们活这么久，都没有盘缠去城里看看，长期都是两点一线，就算偶有外出，那也是去隔壁几百里之外的村子交换些货物。
“我们走，绕着道走，天气冷了，给乡亲们添些衣物，顺带拿些吃食。”荒千川点头，示意两人走前面带路。
“是！”两个老乡对视一眼，眼中全是无声的笑意。他们从储物戒里拿出搜刮的火把，欣然踏上了弯路。
他们向来喜欢走捷径，走得越快，就越容易错开巡查队，也就越容易收获血汗钱，冬天更是如此。
他们一直很讨厌绕远路，因为每绕一次路，都是为了躲避巡查队，而一旦绕了远路，接引者与被接引者的风险都在增加，就要被迫多收取些钱财。
这一次，是他们作为接引人几百年来最高兴的一次绕远路，他们甚至恨不得将整个断朔地窟绕上一圈才进行。
不过，他们没有被喜悦冲昏头脑，仍然是就近原则顺道绕路。
他们进入通道，左转，不下三秒，就在狭长的通道之中迎来了一些火光，下一刻，荒千川就站在了对方的面前。
“这是买柴火的钱。”
下一刻，四个圆滚滚的东西掉落下去，没有鲜血，没有反抗，三人立刻对完整的身体进行快速的搜刮，外面这层衣物自然不会被放过。
“有进步。”荒千川夸了夸山水长寿，便伸了伸头指向尚未走完的通道。
刚出去，又是四个人，又是破旧的灰色褴褛，又是荒千川走到他们面前。
“这是修补房屋的钱。”
然后，便是四个圆滚滚的东西掉落下去，再然后，又是一场无声的搜刮。
进入通道，这次直接相遇，又是破旧的灰色褴褛，又是四个人，又是荒千川从后面走到前面，然后，人头落地，再然后，又是一场无声的搜刮。
这一晚，对于灰色破旧的褴褛来说，简直就是大妖在耳边低语。对于山水长寿和山水千帆来说，便是一整天的美好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