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营归来的波澜彻底平息,日子像经过短暂湍流的溪水,重新恢复了平稳而舒缓的节奏。那本承载了新记忆的相册被放回书架的固定位置,与其它几本并列,无声地诉说着岁月的累积。
星冉完全康复,重新背起小书包,蹦蹦跳跳地投入校园生活,偶尔还会在饭桌上兴奋地跟哥哥描述露营时没来得及细说的趣事,比如那只“穿着盔甲”的锹形虫。
阿叙通常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在她描述过于夸张时,才简短地纠正一两个细节,兄妹间的互动有种自然而然的默契。
韩彻的工作也回到了正轨,训练、开会,规律而充实。只是偶尔在深夜下班,看到女儿房间门下透出的暖黄夜灯光晕时,露营那晚抱着发烧女儿来回踱步的记忆会悄然浮现,让他在推开家门时,心底那份名为“牵挂”的柔软会格外清晰。
林潇南则一边忙着学校的教研工作,一边打理着家中的琐碎。将洗净晾干的露营装备仔细收纳好时,她心里已在默默规划着下一次家庭活动的可能性——也许是一场博物馆之旅,或者一次简单的公园野餐。生活需要这样的“锚点”,也需要对未来的小小期待。
周末下午,韩彻难得清闲,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新闻。星冉趴在地毯上画画,阿叙则在旁边调试着一个有些复杂的机械模型零件,那是他和初初下一个“合作项目”的核心部分。
“爸爸,”星冉忽然抬起头,举着她的画,“你看,这是我们在露营时看到的大树!我还画了帐篷,还有你和妈妈!”
韩彻俯身看去,画纸上是典型的儿童画风格,色彩奔放,线条稚拙。绿色的巨树,三角形的帐篷,还有几个火柴人代表家人,虽然抽象,却抓住了神韵,帐篷旁边甚至用棕色歪歪扭扭地画了个烧烤架。
“画得很好,”韩彻肯定道,指了指那个代表他的高大火柴人,“这是我?”
“对呀!”星冉用力点头,又指着画纸角落用黄色点出的一片,“这里就是星星!爸爸你说过帮我记住最亮的星星的!”
韩彻的心被女儿的话轻轻触动。他没想到自己当时一句安抚的话,她竟记得这样清楚。“嗯,爸爸记得。”他声音低沉温和。
这时,阿叙似乎遇到了难题,眉头微蹙,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
韩彻的目光从女儿的画作移到儿子手中的模型上。“卡住了?”他问,语气平常。
“嗯,”阿叙应了一声,没有抬头,“这个联动结构总是对不准,摩擦力太大。”
韩彻没再多问,起身走过去,在阿叙身边的地毯上坐下。他没有直接伸手去拿模型,而是就着阿叙的手,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个精巧的零件和图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