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乖,爸爸来了。韩彻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整整一夜,韩彻抱着儿子在病房里踱步。他哼着不成调的军歌,时不时探探阿叙的额头,动作熟练得仿佛这些天他从未离开过。
凌晨时分,阿叙的体温终于降至38度。小家伙睁开湿漉漉的眼睛,朝韩彻露出一个虚弱的笑。
爸爸,他小声说,飞飞......
韩彻把儿子搂得更紧:嗯,爸爸坐大飞机来接阿叙了。
回程的飞机上,阿叙趴在韩彻怀里睡得香甜。空乘送来饮料时,注意到韩彻僵硬的坐姿:先生,需要毛毯吗?
不用,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儿子,这样就好。
林潇南望着舷窗外的云海,突然听见韩彻轻声说:
当王锐从高处坠落时,我就在想......如果这是阿叙......
他没把话说完,但林潇南懂了一—对受害学员家属的愧疚,与对自家孩子后怕的庆幸,这两种情感正在他心中激烈交战。
飞机开始降落时,阿叙醒了。他好奇地扒着窗户看越来越近的地面,突然转头对韩彻说:
爸爸,高高......不怕......
这句稚嫩的话语,像一束光,猝不及防地照进了韩彻尘封的心。他把脸埋进儿子柔软的小衣裳里,良久才抬起头,眼角泛红,却带着这些天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他亲了亲儿子的额头,有阿叙在,爸爸什么都不怕。
云层之下,城市渐渐清晰。韩彻知道,等待他的还有处分、舆论和漫长的自我救赎。
但此刻,抱着怀中这个需要他的小生命,他找到了重新站起来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