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那头的光线很暗，似乎是在帐篷里，只有一盏头灯微弱的光源。
韩彻的脸出现在屏幕中，带着明显的疲惫，下颌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作训服领口敞开着，脖子上还沾着些尘土。但那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依然亮得惊人。
“还没睡？”他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有些沙哑，夹杂着轻微的杂音。
“正准备睡呢。”林潇南把手机拿近了些，仔细看着他的脸，“你那边怎么样？累不累？”
“还行。刚结束夜间课目。”韩彻简短地回答，目光似乎也在屏幕那端细细描摹着她的脸，“你呢？吃饭了？”
“吃了！自己做的西红柿鸡蛋面，虽然没你做的好吃，但能吃饱！”林潇南赶紧汇报，又把摄像头转向脚边被吵醒、迷迷糊糊抬起头的雪球，“你看，雪球也好好的，就是有点想你了，吃饭都不香。”
雪球配合地“嗷呜”了一声。
韩彻看着屏幕里的一人一狗，紧绷的嘴角似乎柔和了一些。“嗯。明天最后一天，后天下午就能回去。”
“好！等你回来给你炖汤喝！”林潇南笑着说，心里因为看到他而踏实了不少。
信号似乎很不稳定，画面偶尔会卡顿。两人也没说什么特别的话，就是互相看着，简单地问候几句。但即使是这样断断续续的连线，也足以慰藉彼此的思念。
“信号不好，早点休息。”韩彻那边传来队友隐约的呼喊声，他对着镜头说。
“好，你也是，注意安全。”
“嗯。”
视频挂断，屏幕暗了下去。房间重新恢复安静，但林潇南的心却不再空荡。那个深夜来自山区的、信号不佳的视频通话，像一束微弱却温暖的光，穿透了距离的黑夜。
她抱着手机，嘴角带着笑意躺下。雪球也凑过来，挨着她趴好。三天的小别，让她更加确信，那个远在山区、一身尘土的男人，是她心之所系的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