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字：【嗯。】
林潇南看着这个冷硬的“嗯”，一时气结。这算什么反应？
她忍不住又发了一条过去：【你怎么没提前跟我说一声？】
这次，回复来得快了些：【现在说了。】
林潇南：“……”
他总能轻易地用最简单的字句，把她噎得无话可说。
她抱着手机，盘腿坐在床上，盯着那两条对话，心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小人觉得他太霸道，什么事都自作主张。另一个小人却又忍不住为他找理由，他是为了她好，想给她更好的环境，他只是不擅长表达……
就在她纠结万分时，他的视频请求突然弹了出来。
林潇南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整理了一下头发和睡衣领口，才按下接听。
屏幕那头，韩彻似乎也在宿舍，背景是他熟悉的书桌。他穿着作训短袖，头发微湿，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却锐利如常，透过屏幕直直地看过来。
“不高兴？”他开门见山，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低沉直接。
林潇南被他问得一怔，下意识想否认，但对上他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又咽了回去。她抿了抿唇，小声说：“……就是觉得，你应该先问问我。”
韩彻沉默地看着她，屏幕的光线在他深邃的眼底明明灭灭。过了几秒，他才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基调：“宿舍人多眼杂，不方便。”
他顿了顿，目光在她脸上扫过，补充了一句，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哑：“也吵。”
最后那个“吵”字，听起来意有所指，让林潇南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她当然明白他指的“吵”是什么。宿舍隔音确实不好，有时候晚上跟家里打个电话，室友都能听清几句。
“可是……”她还是有些犹豫，“搬出去住……会不会太麻烦了？而且房租应该很贵……”
“不麻烦。”他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钱的事不用你操心。”
他的目光变得深沉，紧紧锁住屏幕里的她：“林潇南，我不想下次见面，还要计算时间，或者……只能在车里。”
他的话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瞬间激起了千层浪。林潇南的心脏猛地一缩，又迅速被一股巨大的、酸涩的甜蜜填满。
原来……他想了那么多。原来他的霸道背后，藏着的是这样直白而滚烫的渴望。
所有的不自在和犹豫，在这一刻，似乎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她看着他，看着屏幕里他冷硬眉眼间那抹不易察觉的疲惫和认真，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那……好吧。”她小声答应，脸颊红扑扑的，“但是……我要自己挑喜欢的。”
听到她松口，屏幕那头的韩彻似乎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紧绷的下颌线柔和了些许。他极轻地“嗯”了一声，算是同意。
“周末我过来，一起看。”他安排道。
“好。”林潇南点点头，心里那份因为被擅自安排而产生的小别扭，早已被一种全新的、带着羞涩和期待的悸动所取代。
挂了视频，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心跳依旧很快。
搬出去住……一个属于她和他的……空间？
这个念头像一颗种子，一旦落入心田，便迅速地生根发芽，带着令人脸红心跳的温度，蔓延至四肢百骸。
夜晚变得漫长而充满遐想。
而屏幕另一端，韩彻看着暗下去的手机，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眼底掠过一丝深沉的、势在必得的光芒。
有些进程，一旦开始，就无法回头，也不想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