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和膝盖被磨得火辣辣地疼。
“再来!”韩彻的声音冷冰冰地响起,不带任何情绪。
林潇南咬咬牙,爬起来,再次助跑,起跳,失败。
第三次,第四次……每一次都摔得更重。迷彩服沾满了沙土,手掌擦破的地方渗出血丝,混着沙子,狼狈不堪。
队伍里开始有人窃窃私语,有人露出不忍的表情,但也有人带着看戏的漠然。
韩彻就站在障碍墙旁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一次次摔下来,一次比一次狼狈。他的眼神深得像潭水,看不出任何波澜。
“报告教官!她不行就算了呗!”队伍里有个男生忍不住喊了一声。
韩彻一个冷眼扫过去,那男生立刻噤声。
他这才把目光重新投向刚从沙坑里挣扎着站起来的林潇南,声音平稳却残酷:“当敌人追到你的时候,会因为你不行就放过你吗?”
林潇南喘着粗气,汗水混着沙土从额角流下,眼睛里却憋着一股不肯服输的狠劲。她胡乱用胳膊抹了一把脸,再次看向那座高墙。
就在这时,一个负责后勤的老师匆匆走过来,拦住了正准备再次下令的韩彻,神色严肃地递给他一个密封的信封,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韩彻接过信封,拆开,快速扫了一眼里面的内容。
那一刻,林潇南清晰地看到,他冷硬的侧脸线条骤然绷紧,下颌咬合肌微微凸起。捏着信纸的手指用力到骨节泛白。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射向还站在沙坑里、浑身狼狈的林潇南。
那眼神里,有震惊,有难以置信,但更多的是一种被触怒的、极度冰冷的失望。
整个训练场安静得可怕。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这突如其来的、极其不寻常的低气压。
韩彻将信纸狠狠攥进手心,一步步走到沙坑边,停在她面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骇人的寒意:
“林潇南,”他几乎是咬着牙念出她的名字,“你真是……好样的。”
说完,他猛地转身,不再看她一眼,对着整个队伍厉声道:“原地休息十分钟!”
然后,他攥着那封信,大步朝着那几个军官的方向走去,背影僵硬得像一块铁板。
林潇南独自站在沙坑里,浑身冰冷。手掌和膝盖的疼痛早已麻木。
她不知道那封信里写了什么。
但她知道,那一定和自己有关。
而且,绝不是什么好事。
周围投来的目光变得更加刺人,充满了各种猜测和审视。她像被剥光了扔在聚光灯下,无所遁形。
那座她物理上无法翻越的障碍墙,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隐喻,横亘在她和某种模糊的可能之间。
而此刻,一种更冰冷的、名为现实的墙壁,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她四周垒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