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的死寂,如同一块厚重的铅块,压在安乐镇的上空。
懒人武馆门口,那滩由宗师高手和神兵利器混合而成的肉泥,正无声地宣告着新秩序的铁血与无情。
霸刀山庄剩下的那群刀客,瘫软在地,屎尿齐流,别说报仇,连逃跑的勇气都被那一棍子敲得粉碎。
就在这恐惧的真空中,一个不合时宜的、带着赞叹的声音响了起来。
“善哉!善哉!”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昨日那个在广场上现身的儒雅学者,正手持一柄玉骨折扇,施施然地排开僵住的人群,从容地走到那滩血肉模糊的“遗迹”前。
他非但没有半分惧色,反而抚掌称赞,仿佛在欣赏一幅绝世名画。
“有此神猿维护秩序,《安乐镇公约》,可行矣!杀一恶而儆万俗,实乃大善!”
这位自称“易无算”的学者环视四周,目光扫过一张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朗声道:“在下‘观星阁’易无算。我阁夜观天象,早知此地有拨乱反正之神兆。今神猿出手,正是天意昭然,顺天而行!”
他对着高台上的苏清蝉和公孙辩遥遥一拱手,声音洪亮:
“我观星阁,愿奉天意,第一个拥护《安乐镇公约》!”
一个能“预知天机”的神秘势力,如此旗帜鲜明地第一个表态,将这血腥的屠杀直接定义为“天意”,让众人心中那份纯粹的恐惧,又掺杂进了一层高深莫测的敬畏。
苏清蝉和公孙辩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警惕。这个“观星阁”出现得太巧,目的也太明确,仿佛一切都在其预料之中。
易先生的话音刚落,另一侧的街道上,响起了整齐划一的甲胄碰撞声。
一队盔明甲亮的皇家卫队如一柄利剑,分开人群,清出一条通路。紧接着,七皇子赵寂那辆华丽得有些过分的车驾,缓缓驶来,停在了广场边缘。
车帘掀开,赵寂一身锦衣,面带悲悯地走了下来。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惨状,轻轻叹了口气,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殿下有旨!”赵寂身边的一名官员上前一步,运足内力,高声道,“殿下体恤民情,不愿见杀戮过重。然此人公然挑战法度,践踏公约,死有余辜!”
官员话锋一转,声音愈发威严:“为免此类惨剧再发,皇室原则上认可《安乐镇公约》,并愿派员监督公约执行,以保万民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