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先生高见。
那……这‘至纯至净之材’,究竟是何物?”
石敢当一脸理所当然地答道:
“师父说,就是你们钱庄里,那种最贵、最亮、最干净的玉石!”
苏清蝉那完美无瑕的微笑,终于僵在了脸上。
最贵、最亮、最干净的玉石?
元玉?!
用价值连城的元玉雕刻神像,然后……分发给全镇百姓?!
她的商业本能疯狂报警,这是骗局!
这是赤裸裸的诈骗!
这比直接把钱扔进护城河里听响声还要荒谬一万倍!
但另一个声音,她的理智,却在疯狂反驳。
不!
这不可能是骗局!
一个能让蔺惊弦道心崩溃、能让燕白露那样的魔女忌惮、能用咸鱼和饱嗝引发天地异象的存在,会用这么低劣的手段骗钱?
这绝不可能!
所以,这看似荒谬的举动背后,一定隐藏着她无法理解的、更高级的“操作”!
苏清蝉的内心剧烈交战。
她必须去亲自验证!
她不动声色地对石敢当说:
“事关重大,非同小可。
我需亲自聆听顾先生的法旨,方敢定夺。”
她要当面确认顾休的意图,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
然而,华丽的马车停在懒人武馆的街口,苏清蝉却并未下车,只是掀开车帘,遥遥望着那扇破旧的木门。
恰在此时,仿佛算准了时间,顾休打着哈欠从武馆里走了出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他没有看马车的方向,只是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用一种不大不小,却又恰好能被马车里的人听清的音量,悠悠叹了口气。
“安人心。”
短短三个字,如同一道闪电,瞬间击中了苏清蝉!
她懂了!她彻底懂了!
这不是商业!
不是阵法!
这是在收拢安乐镇已经彻底涣散、濒临崩溃的“人心”!
在恐慌与绝望蔓延的此刻,一场由“神”主导的、盛大而虔诚的祈福,是比任何药石都有效的强心针!
是凝聚信念、对抗未知的无上心法!
高!
实在是高!
紧接着,她又听到顾休懒洋洋地补充了一句,像是在自言自语:
“唉,也不知道能不能顺便……改善一下镇里的伙食风水。”
这句荒谬到近乎胡闹的话,反而让苏清蝉心中最后一丝疑虑烟消云散!
她彻底确认了!
这就是顾休的风格!
用一句最无所谓的戏言,来掩盖他那经天纬地的真正图谋!
这让她对自己刚才的“顿悟”,深信不疑!
马车悄然掉头,返回钱庄。
再次踏入顶层密室的苏清蝉,眼神中已充满了近乎狂热的决断。
她对着目瞪口呆的管家,下达了一连串石破天惊的命令。
“通知下去,暂停青州境内所有的丝绸生意、茶叶贸易!
所有资金,即刻回笼!
不计代价,从周边各州府分号,给我调集最高品相的元玉!”
“另外,去把全镇、乃至整个青州南部最好的雕工,全都给我用三倍价钱雇来!”
“告诉他们……”
苏清蝉的声音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兴奋。
“我们,要办一场前所未有的祈福法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