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山谷，瞬间安静下来。
剩余的几个魔兵见首领顷刻间毙命，吓得魂飞魄散，发一声喊，四散逃窜。
封十三撇撇嘴，短戟掷出，化作两道金光，精准地将跑得最远的两人钉死在地上。张嵩也咬牙追上一人，剑光闪过，将其了结。
战斗，迅速结束。
张嵩和那几名被救下的弟子聚在一起，看着站在原地、死气缭绕、仿佛魔神般的石硬，又是感激又是恐惧。
封十三走到石硬身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石影道友，你这功法……当真是霸道绝伦，闻所未闻。直接吞噬修士修为，这可是魔道中的魔道，邪道中的邪道啊。”
他的语气带着惊叹，却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石硬缓缓睁开眼，瞳孔中的幽光渐渐内敛。他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淡淡道：“天地万物，皆可寂灭。力量无分正邪，唯看所用之人。”
封十三挑眉，笑了笑，不置可否。他走到那魔将的干尸旁，蹲下身检查了一下，啧啧称奇：“彻底吸干了，连魔丹都没留下……厉害。”他看似随意地翻检着干尸的衣物，忽然动作一顿，从干尸内袋里摸出了一块巴掌大小的黑色骨牌。
骨牌上刻画着一个复杂的徽记——扭曲的骷髅头环绕着一条滴血的锁链。
“幽冥宗‘巡夜使’的令牌？”封十三眉头皱起，“这老家伙还是个有职位的？他带队在此，恐怕不只是为了几块幽冥紫晶和炼制噬魂骷那么简单。”
他将令牌递给石硬看。
石硬接过令牌，入手冰凉，那徽记让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似乎在哪里见过类似的图案，一时却想不起来。
“咳咳……”这时，那名伤势较轻的云渺宗弟子在张嵩的搀扶下走过来，再次向石硬和封十三道谢：“多谢二位道友救命之恩！在下云渺宗内门弟子陈松，不知二位高姓大名？日后宗门必有重谢！”
“散修封十三。”
“石影。”
陈松看了看石硬，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石影道友，方才多谢你出手。不过……你方才所用的功法，似乎……似乎与洛师姐提及的、一种早已失传的禁忌魔功有些相似……当然，道友救我等性命，定然是正人君子，想必是机缘巧合所得……”
洛师姐？她竟然认得寂灭道源？或者说相似的功法？
石硬心中猛地一凛。
封十三眼中也闪过一抹异色。
就在这时，山谷入口处，一道清冷的青色剑光疾驰而至，光芒散去，露出一道倩影。
正是去而复返的洛惊鸿！
她此刻气息略有起伏，衣角沾染了些许尘土，显然与那坑底魔物的战斗并不轻松。她美眸扫过山谷内的景象——魔修尸体、被破坏的祭坛、获救的弟子，以及站在一起的石硬和封十三，最后目光落在石硬身上，黛眉微蹙。
“此地发生了何事？”她声音清冷，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威严。
陈松等人连忙上前，恭敬地将事情经过简要汇报，自然重点强调了石硬和封十三的救命之恩，但也隐晦地提了一句石硬功法的“特殊”。
洛惊鸿听完，目光再次落在石硬身上，那审视的意味更加明显。她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淡淡道：“多谢二位出手相助。此地魔患已除，但古矿深处异动未平，仍是非之地。张嵩，陈松，你二人护送受伤弟子即刻返回外围营地疗伤，并将此地之事详细上报。”
“是！洛师姐！”张嵩陈松连忙应道。
洛惊鸿又看向封十三和石硬：“二位并非我云渺宗之人，此地凶险，不宜久留，还请尽快离去。”她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送客意味。
封十三笑嘻嘻地拱手：“惊鸿仙子有礼了。我们这就走，这就走。”他拉了一把石硬。
石硬深深看了一眼洛惊鸿，又瞥了一眼手中的幽冥宗巡夜使令牌，没有说话，转身与封十三一同向谷外走去。
走出山谷一段距离后，封十三忽然凑近石硬，压低声音，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石兄，那洛仙子似乎对你的功法很在意啊。而且……你有没有觉得，刚才那位洛仙子，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
石硬脚步一顿，看向他：“何处不一样？”
封十三摸着下巴，眼神闪烁：“说不上来，感觉……气息似乎比之前弱了一丝？而且，看你的眼神虽然依旧冷，但好像……少了点之前在坑边那种纯粹的杀意和审视？怪哉……”
石硬心中猛地一动，想起老怪物之前关于“分身”的猜测。
难道……现在这个，并非本体？
他看着封十三那看似懒散却洞悉一切的眼神，忽然觉得，这个临时同伴，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不简单。
而前方的古矿，迷雾似乎更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