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角落的阴影里,大山找到了靠在旧轮胎上打盹的徐老头。老头干瘦,眼皮耷拉着。
大山凑近,低声道:“徐伯,开下南门,引几只‘东西’进来。”
徐老头浑浊的眼珠蓦地睁开,头摇得像拨浪鼓:“开南门?引丧尸?作死呢!门关不好,全厂都得遭殃!”
大山嘿嘿一笑,从油腻的工作服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好的纸条,塞进老头手里:“就知道您老胆小。上头有指示,您瞧瞧。”
徐老头展开纸条:“开南门,引五只。除患。”没有落款,但字迹他认得。
他盯着那几行字,眉峰拧成个死结,枯瘦的手指把纸条捏得发皱。
半晌,他咬着后槽牙挤出声音:“……那就引五只。对付两个外来户,够了……引完,你得跟我一起推门锁死。”
大山拍了拍他佝偻的背:“放心,完事了有保卫部收拾残局,四五头不够塞牙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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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水哗啦,阳光暖融融地铺在小溪旁的空地上。
楚言和夏栀语脱了防护服,只穿着单薄的内衬,正在进行日光曝晒。
夏栀语一边感受着空气中的暖意,一边从小包中取出手枪,苦练无弹射击要领,验枪、据枪、瞄准、击发,几个步骤一丝不苟,嘴里不停的念叨:
“……呼吸平稳,聚焦准星……感受击发,避免猛扣……”
楚言左肩的绷带在阳光下很显眼,他嘴里叼了根青草躺在空地上,眼睛望天,百无聊赖道:
“这一块空地都找遍了,也没寻得什么机缘……你那直觉,好像不顶用啊!”
语音未落,墩墩“喵——呜!”一声,从夏栀语腿边跳起,全身毛发倒竖,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金瞳死死盯向仓库值班室方向。
楚言瞬间弹起,远远望去。
仓库值班室门前,不知何时围了五只五只灰败的丧尸。僵硬的手臂挥动,开始猛烈撞击那扇单薄的铁皮门。
沉闷的“哐!哐!哐!”声响起。丧尸们围在门前,疯狂地抓挠,冲撞。
再往旁边看,厂区南门,高大厚重的推拉式大门被挤开了一道半米宽的缝隙!更多影影绰绰的丧尸身影在缝隙外涌动,试图挤入。
昨晚送水的那个小伙大山,正和一个干瘦老头用尽全力,肩顶着沉重的铁门,死命往里推。
终于艰难的把厚重的铁门推上,落了一道闸。
另外两道闸却因为丧尸从缝隙伸进来的手臂抵挡,那个老头不敢去落闸。
只上了一道闸的厚重铁门被丧尸撞击,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只听见那老头脸憋得通红,胆颤心惊在喊:“大山!快去叫保卫部,晚了收不了场!”
旁边的大山应了一声,扭头就往厂区深处狂奔。
楚言回过头,目光锁定了值班室门楣上方。
一块血淋淋的暗红色猪肉,正挂在那里,黏稠的血滴顺着门框往下淌。
血饵!有人要害他们!
要是刚才还在屋里,被五只丧尸围堵在狭窄的值班室内。他在左肩受伤的情况,要带一个拖油瓶冲出去,难度可想而知。
寒意顺着脊椎窜上来。楚言低喝:“穿衣服!去车那里!”
两人动作飞快,抓起地上的防护服往身上套。
夏栀语手有点抖,楚言帮她扣好最后一个卡扣,把躁动的墩墩塞进帆布背包,只露出个猫头。
他试着抬了抬左臂,肩膀的伤处一阵撕裂般的痛楚传来,复合弓是别想拉开了。
“跟紧我,别出声。”楚言的声音冷静。
长矛被无声抽出,他弓着腰,借助仓库外墙和稀疏的灌木丛掩护,向停在不远处的皮卡车潜行。
夏栀语也紧握着长矛,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屏住呼吸跟在后面。
那五只丧尸的注意力全被门上的血猪肉吸引,暂时没发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