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如约而至，透过云织纱帘在卧室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昨夜安眠的宁谧气息，以及一种新的、甜蜜的期待感——这是家规执行的第一天。
小玄比往常醒得更早些。他侧躺着，金色的眼眸在微光中静静注视着身边仍在熟睡的两位娘子。小白面向他这一侧，冰蓝色的长发铺散在枕上，长睫低垂，呼吸轻缓，睡颜安宁如雪中静莲。小青则整个人几乎趴在小玄身上，一条手臂横搭在他胸口，脸颊埋在他肩窝，温热的呼吸均匀地拂过他颈侧的皮肤。
他心中涌起一股温软的满足感，轻轻动了动被压得有些发麻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将小青的手臂挪开些，又替小白掖了掖滑落的薄被角。动作很轻，却还是惊醒了浅眠的小白。
冰蓝色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那双清透的眼眸初时还带着朦胧的睡意，但在看清小玄温柔注视的目光时，瞬间清明，随即漾开一丝极淡却真实的温柔。她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弯起唇角，伸出手，指尖带着晨起的微凉，轻轻抚过小玄的脸颊，在他昨日留下雪花光痕的位置停留了片刻。
这细微的触碰让另一边的小青也醒了。她含糊地咕哝了一声，赤瞳半睁，下意识地收紧了横在小玄腰间的手臂，整个人更紧地贴上来，像只寻找热源的猫。
“唔……天亮啦？”她的声音还带着浓重的睡意，却在看清小玄的瞬间，赤瞳猛地亮了起来，睡意一扫而空，“对了！家规！第一条！”
她几乎是立刻从床上弹坐起来，长发睡得有些凌乱，寝衣的带子也松了一半，却毫不在意，赤瞳灼灼地盯着小玄，语气带着迫不及待的兴奋：“快快快！晨间确认！三次亲吻！每次不少于十息！从谁开始？”
小白也慢慢坐起身，冰蓝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肩头。她伸手理了理妹妹松散的衣襟，又替她拨开额前几缕乱发，动作自然而温柔，声音清冷却带着晨起的柔和：“妹妹别急，让夫君缓缓。”
“不能缓！”小青理直气壮，“条约说了‘每日早晚’，就得严格执行！这是原则问题！”她转向小玄，双手捧住他的脸，赤瞳亮晶晶的，“对吧夫君？你不会第一天就想违规吧？”
小玄失笑，金色的眼眸里满是纵容：“自然不会。”他先转向小白，声音放得更轻，“姐姐先来？”
小白微微颔首，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意，却坦然迎向他的目光。
小玄靠近她，一手轻轻捧住她的侧脸，拇指在她细腻的脸颊上温柔摩挲了一下，然后低头，郑重地吻上她总是带着一丝凉意的淡色唇瓣。
这不是一个匆忙的吻。他吻得很慢，很专注，仿佛在品尝最珍贵的晨露。起初只是双唇轻柔相贴，感受着她微凉的温度和清浅的呼吸。然后，他缓缓加深这个吻，舌尖温柔地描摹她的唇形，耐心地、一点点地撬开她的齿关，与她生涩却逐渐放松的回应交融在一起。
他能感受到小白起初身体的微僵，但很快，她柔软下来，冰蓝色的睫毛轻轻颤动，一只手无意识地揪住了他寝衣的衣襟。她身上清冷的寒梅香气在晨间格外清晰，混合着昨夜安神香残留的暖意，萦绕在两人鼻息之间。
小玄在心中默数着时间，确保超过了十息，才恋恋不舍地缓缓退开。两人唇瓣分离时，发出一声极轻的、暧昧的声响。小白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冰蓝色的眼眸氤氲着一层水光，呼吸比平时稍快了些。她没有立刻移开目光，而是静静地看着他，片刻后，才轻声开口，声音比平时更软：“一次。”
小玄笑了，低头又在她唇上轻啄一下：“两次。”这一次吻得更短些，却依旧缠绵。
第三次吻落下时，小白已经全然放松，甚至主动抬起手臂环住了他的脖颈，回应得更加自然。这个吻结束时，她轻轻咬了一下他的下唇，力道很轻，带着一丝晨起的娇慵和独占的意味，然后才松开，冰蓝色的眼眸里漾着满足的柔光。
“三次。”她宣布，指尖轻轻擦过自己微肿的唇瓣，看向小玄的眼神里带着清晰的笑意，“合格。”
“该我了该我了！”小青在旁边已经看得心痒难耐，见姐姐这边结束，立刻扑过来，双手抱住小玄的脖子，赤瞳亮得惊人，“不许偏心！我的三次！时间要足！”
小玄笑着接住她，被她扑得微微后仰。小青的吻与小白截然不同——热情、直接、充满活力。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吻上来，唇瓣温热柔软，带着她特有的甜香，灵巧的舌尖主动探入，与他纠缠，吮吸，甚至带着点顽皮的啃咬，仿佛要通过这个吻将他一早的精力都汲取过来。
第一个吻，她就吻得格外深入绵长，直到两人都有些喘息才松开，赤瞳水润，脸颊绯红，却得意地宣布：“这个肯定超过十息了！我数着呢！”
小玄被她吻得唇瓣发麻，心中却满是甜蜜，顺从地点头：“是，二姐数得准。”
第二次亲吻，小青换了个花样。她吻得慢了些，却更加细致，舌尖轻轻扫过他口腔的每一处，像在探索，又像在标记，最后还坏心眼地在他舌尖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带来一阵混合着刺疼和酥麻的快感。
第三次吻，她几乎是整个人挂在他身上进行的，吻得缠绵悱恻，手臂紧紧环着他的脖颈，温热的身体完全贴上来，直到两人呼吸彻底紊乱，她才满足地退开，舔了舔自己愈发红艳的唇角，赤瞳里满是得逞的笑意：“好啦！晨间确认完成！以后每天都要这样！”
小白在一旁静静看着，此刻才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戏谑：“妹妹刚才那个第三个吻，怕是有十五息不止。这般‘贪得无厌’，也不怕把夫君‘吸干了’？”
小青立刻转头，理直气壮：“哪有！我这是严格按条约执行！条约只说‘不少于十息’，又没说不能多！多出来的那是感情好！”她说着，又凑过去在小玄脸颊上响亮地亲了一口，“对吧夫君？你不嫌多吧？”
小玄失笑，一手揽一个，将两位娘子都拥入怀中，低头在她们额头上各落下一吻：“求之不得。为夫只怕给得不够。”
晨间洗漱时，三人挤在宽敞的净室中。小青霸占了小玄左侧的位置，一边对着水镜梳理自己睡得乱翘的头发，一边摆弄着小玄脑后那根精致的、由三人发丝编成的三色发辫。
“看，多明显。”她得意地用手指绕着发辫末端，“黑色是你的，冰蓝是姐姐的，这缕带着青芒的是我的。以后你出门，别人一看这发辫就知道——这人是有主的！而且有两个特别厉害、特别美的娘子！”她说着，又凑过去闻了闻发辫，“唔，还有我们三个的味道混在一起的味道，独一无二。”
小白站在小玄右侧，正用沾了清露的软巾细致地擦拭脸颊。闻言，她冰蓝色的眼眸透过水镜看向小玄，视线落在他脸颊上——昨日她留下的那个冰蓝色雪花光痕已经极淡，若非仔细看几乎察觉不到。
她放下软巾，指尖重新蘸了一点晶莹的冰蓝色凝露。那凝露在她指尖泛着微光，带着清冽的寒梅香。她转过身，面对小玄，一手轻轻托起他的下巴，另一只手的指尖带着微凉的凝露，在他脸颊昨日相同的位置，轻轻一点。
冰凉的触感传来，小玄没有动，只是静静看着她。小白的手指很稳，力道轻柔，那点凝露在她指尖晕开，渗入皮肤，一个清晰而精致的六角雪花状光痕再次浮现，比昨日那个颜色更纯净，轮廓更清晰，在晨光下泛着淡淡的冰蓝色微光，闪烁了几下，才渐渐内敛，但痕迹依旧鲜明。
“补色。”她轻声说，指尖在光痕边缘轻轻抚过，像是在确认印记的完美，“每日晨起，我都会补上。直到它变成真正的、永不褪色的印记。”
她的话语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温柔和占有。小玄心中暖流涌动，握住她还未收回的手，低头在她指尖落下一吻：“谢娘子赐印。”
小青在一旁看得眼热，立刻也凑过来，捧住小玄另一侧脸，吧唧亲了一口，留下一个清晰的、带着她唇脂甜香的淡红色唇印：“这边是我的！也要每日补上！”她想了想，又补充，“不过我的不用凝露，用亲的就行！更方便！”
小白看着妹妹那孩子气的宣告，冰蓝色的眼眸里漾开笑意，伸手轻轻点了点小青的额头：“贪心。”
“才不是贪心！”小青抱住姐姐的手臂，赤瞳弯弯，“这是公平！姐姐有的，我也要有！弟弟是我们的，两边都要标记清楚！”
早餐时分，餐厅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小玄将昨晚答应买的灵果千层酥和晨曦露花茶端上桌。那千层酥被精心摆放在青玉盘中，酥皮金黄，层层分明，顶端点缀着晶莹的蜜桃果酱和杏仁碎片，卖相极佳。
小青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块，咬了一大口。酥皮在齿间碎裂，发出清脆的声响，内里的灵果酱和奶油馅料涌出。她咀嚼了两下，赤瞳却微微皱起：“咦？这酥皮的味道……好像和昨天说的那家‘酥香记’不太一样？”
她疑惑地看向小玄：“你该不会买错了吧？还是那家今天换师傅了？”
小玄在她身旁坐下，笑着解释：“那家‘酥香记’今早确实没开门。我去了，店门紧闭，门上挂着‘东主有事，歇业一日’的牌子。”他顿了顿，看着小青，“所以，这是我回来自己试着做的。用的是同样的方子，还多加了点二姐你喜欢的蜜桃果酱，杏仁也选了最新鲜的用灵力烘香的。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小青闻言，赤瞳睁大，又仔细尝了一口，细细品味。酥皮比市售的更酥脆，层次更薄，火候恰到好处；内馅的灵果酱甜度适中，蜜桃的清香与奶油的醇厚融合得完美，确实比记忆中的味道更丰富。她眼睛一亮：“真的哎！比那家的还好吃！小夫君手艺又进步了！”她立刻把自己咬过一半的酥递到小玄嘴边，上面还留着清晰的牙印，“奖励你的，快尝尝！我咬过的这部分特别甜！”
小玄就着她的手，自然地将那半块酥咬入口中，细细咀嚼，点头：“嗯，是还不错。下次可以试试在酥皮里加一点柠檬草碎，可能更清爽。”
小青满意地收回手，将剩下的一半自己吃掉，又去拿第二块。
小白也优雅地取了一块，小口品尝。酥皮在她唇边碎裂，她用餐巾轻轻拭去碎屑，冰蓝色的眼眸看向小玄，点了点头：“火候恰到好处，甜而不腻。杏仁的香气与蜜桃的甜润平衡得很好。”她将自己那杯晨曦露花茶往小玄那边推了推，“夫君有心了。这茶温度正好，你也喝些。”
小玄接过茶杯，指尖与小白相触，感受到她微凉的体温。他喝了一口茶，清雅的花香在口中弥漫，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暖意扩散。
早餐在温馨的气氛中进行。小青吃得最多，一边吃一边叽叽喳喳说着话，从酥饼的味道说到昨天看的话本情节，又跳到今天想去三界苑新开的灵植铺看看。小白吃得慢些，偶尔回应妹妹的话，更多时候是静静听着，冰蓝色的眼眸时而看向妹妹，时而看向小玄，眼中始终带着柔和的微光。
餐后，小青兴致勃勃地拍了拍手：“好了！接下来是‘条约’第三条——随机检查时间！”她站起身，赤瞳里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夫君，把你的储物戒指交出来！我要行使娘子权力了！”
小玄无奈地笑着，顺从地褪下左手无名指上那枚样式古朴的黑色储物戒，递给她：“请娘子查验。”
“这还差不多！”小青接过戒指，像模像样地举到眼前，对着光看了看，仿佛能看透里面的东西似的。她尝试用神识探入——戒指的禁制果然对她完全开放，她的神识畅通无阻地进入其中。
“姐姐你也来！”小青拉着小白一起在沙发上坐下，将戒指放在两人中间的矮几上，“我们一起查！看看这家伙有没有藏私房钱，或者……偷偷收哪个小仙女的香囊手帕！”
小白也被妹妹的兴奋感染，冰蓝色的眼眸里泛起笑意。她没有急着探入神识，而是先仔细观察戒指的外观。戒指通体黝黑，材质非金非玉，表面有极其细微的、流动的暗金色纹路，那是小玄的本源妖力自然形成的纹饰。戒面平滑，没有任何镶嵌，只在侧面镌刻着两个极小、却极其精致的古篆字——仔细看，是“白”和“青”，两个字相互缠绕，形成一个完整的圆环。
她的指尖轻轻抚过那两个小字，心中微动。这戒指，他戴了许久，她却从未如此仔细看过。
“姐姐快看里面！”小青的神识已经在储物空间里转了一圈，发出惊叹，“哇，东西还真不少！不过……好像真的都是我们的东西哎？”
小白这才收回心神，也探入神识。
储物戒指内部空间宽敞，被划分成几个区域，井井有条。第一个区域整齐摆放着她们送的各种物件：小白绣的、带着寒梅暗纹的月白色发带；小青编的、坠着青色小铃铛的剑穗；小白抄录的阵法心得玉简；小青收集的各种稀奇的、亮晶晶的小石头和贝壳；甚至还有她们小时候一起做的、歪歪扭扭的泥塑小蛇……每一样都被小心地放置在不同的玉盒或锦囊中，外面还贴着小标签，注明是谁送的、何时送的。
第二个区域则是准备送给她们的东西：几卷新寻到的上古乐谱残卷，散发着古老的气息；一盒用多种灵花合制的、香气独特的冷香膏；一块天然形成太极图案的暖玉，被灵力温养得莹润通透；几本凡间最新流行的话本子，看封面都是她们可能感兴趣的类型；甚至还有一包用灵蜂蜂蜡和花蜜特制的、可以吃的“唇脂”，颜色正是小白常用的淡色和小青喜欢的嫣红。
第三个区域则是一些杂用的物品：灵石、丹药、布阵材料、备用衣物等，也都整理得清清楚楚。
小青的神识重点扫过那些“可能有问题”的角落，却一无所获。没有陌生的女性用品，没有来历不明的信件，没有任何她们不熟悉的气息。她甚至特意检查了所有玉简的留影记录——除了必要的传讯记录，就是一些风景留影，而风景留影里，要么是空镜，要么……主角就是她们姐妹。
“还真没有……”小青小声嘟囔，赤瞳里却满是满意和得意。她的神识继续探索，忽然在一个角落发现了一沓用特殊防水防虫灵纸装订的画稿。
“这是什么？”她心念一动，那沓画稿便出现在她手中。
小白也收回神识，目光落在画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