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能理解。看清楚这里——没有监控，没有旁观者。”
他这是在赌博，赌这东西具备一定的智能，赌它明白“规则”的重要性，甚至赌它本身也受某种规则的约束。
那团能量剧烈地翻涌了一下，似乎在评估环境。确实，空旷的天台，远离街道视线，没有任何电子设备。
就在它似乎确认了这一点，恶意再次凝聚，准备发起最后一击时——
“呜——嗡——！”
一阵低沉而富有穿透力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一道刺目的白光如同利剑般划破夜空，精准地打在了天台上！
一辆改装过的、体型彪悍的黑色越野车，竟以一种蛮横无比的姿态，强行冲上了通往天台的斜坡，一个甩尾，稳稳地停在了天台入口附近，车头大灯如同两只巨眼，将那片区域照得亮如白昼！
副驾驶车窗降下，露出陈启山那张粗犷的脸。他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眯着眼看着那团在强光下剧烈扭曲、似乎极为不适的灰色能量，咧嘴一笑，声如洪钟：
“喂！那边那个见不得光的东西！你他妈找死别拉着我们垫背啊！”
他猛地一拍车门，声音带着十足的匪气：“‘系统’的规矩不懂吗？深渊里捞出来的本事，敢在现实世界里显摆，让人看见或者让摄像头拍到，有一个算一个，立马抹杀！魂飞魄散的那种！ 你想死，滚远点死！”
他这番话，与其说是在对那能量体咆哮，更像是在对陆见微，乃至可能正在聆听的顾倾城，再次强调这条铁律的残酷与绝对。
“操！”陈启山啐了一口，推开车门跳了下来，他体型魁梧，往那一站就带着一股煞气，“老子最烦你们这些不守规矩的杂碎！”
那团灰色能量在强光和陈启山那充满“破坏力”的呵斥下，剧烈地波动着，恶意中竟然透出了一丝明显的畏惧。它不再犹豫，猛地向内收缩，如同被戳破的气泡，“噗”的一声轻响，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只留下空气中一丝淡淡的焦糊味。
危机暂时解除。
陈启山走到陆见微身边，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确认他没缺胳膊少腿，才松了口气，随即又瞪起眼：“你小子也是！跟这种东西墨迹什么？发现不对劲，第一时间跑啊！找个没人的地方呼叫支援会不会？差点就被它逼得犯规了！”
陆见微缓缓放下摊开的双手，感受着背后被夜风吹凉的冷汗。刚才那一刻，他确实游走在规则的边缘。
“下次不会了。”他平静地回答，然后看向那辆霸道的越野车，“你怎么找到这里的？还开了辆……坦克上来。”
“嘿，定位你的加密信号又不是什么难事。”陈启山得意地拍了拍车门，“这大家伙是部门配的特殊行动车，底盘硬，冲个坡小意思。倾城那边我也联系了，让她直接去安全屋汇合。”
他脸色随即一正：“档案室那边我查了，你猜怎么着？关于‘黑皮’那家伙尸体的记录，显示的是‘移交上级特殊部门处理’，权限高得离谱，连我都没资格调阅详情。妈的，这事越来越邪乎了。”
陆见微眼神微凝。连陈启山的权限都无法触碰？
“先汇合。”他说道，“潘狄瓦基金会，异常能量体，被接管的神秘尸体……现实的水，比我们想的深。”
两人迅速下楼，坐上那辆越野车。陈启山发动汽车，引擎再次发出低沉的咆哮，驶离了这个刚刚经历了一场无声交锋的小区。
车上，陈启山一边开车，一边还在絮叨刚才的规则：“记住了啊，老陆，还有待会要告诉倾城的，在现实世界，咱们就是稍微能打一点的普通人！什么符纸啊、金光啊、超速度啊，统统给我憋着！除非你想试试被‘系统’当场删除的滋味！”
他的大嗓门在密闭的车厢里回荡，将那条冰冷的生存法则，再次刻入两人的脑海。
现实世界的战斗，比深渊更加复杂，也更加凶险。因为他们不仅要面对未知的敌人，更要时刻与自己赖以生存的力量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