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染跟何金凤分到了一组。
她看着何金凤想蹲又蹲不下来的样子,顿时觉得有些异样:“金凤姐,你这是有了?
何金凤笑笑说:“都四个多月了,这不也不知道该咋干了。”
唐染诧异的看着她的肚子,粗布衣衫下小腹高高拢起,确实月份不小,看了就知道是年里头怀上的。
她说了句恭喜,就让何金凤帮忙撑带着,不让她蹲下捡坏种子了。
“切,怀上也不一定能生的下来。”李红梅在边上嘟囔一句,让旁边的两人听的清清楚楚的。
“李红梅你怎么这么贱呢,自己的孩子没有了就诅咒别人的孩子,心咋这么歹毒呢?”何金凤指着李红梅谩骂,骂的李红梅也不敢抬头。
年里头她去唐染家闹事,自己回去的路上摔脚,把孩子摔掉了,这会儿又妒忌其他人来。
晒谷场上的人听到何金凤的话,都纷纷指责李红梅。指责她不该说那么恶毒的话。
李红梅把手里的苞米种子一扔,委屈巴巴的争执:“我说错了吗,孩子没落地谁知道能不能生下来,就是生下来能不能活还是个问题呢。”
她说的理直气壮,气的何金凤不顾自己的肚子就要打人。
“凤姐,别跟她一般见识,自己孩子作没了,心里不平衡,小心身子。”唐染抓住何金凤的手摇摇头,示意,别跟她一样把身体气出病来。
几个年长的妇女把李红梅骂了一顿,这才算是解气。
时间一晃就到了五月中,春耕才算是正式结束。
春耕一结束,村里的人开始在自家自留地上倒腾,种点白菜萝卜土豆啥的,长起来都是菜,比供销社便宜多了。
大棚里的菜又收了两三茬,剩下的已经不行了,就整棵拔了扔出大棚,把地弄平整,准备等入冬的时候再种蔬菜之类的。
“大队长,咱们的马还没有弄回来呢。”刘会计看着桌子下压的批条,头都是大的。这上槐村的人也太欺负人了。
天气暖和了,进城的人就多了起来,都嫌驴车速度慢,想要换换交通工具。
“咋弄,我咋知道咋弄呢?人家马场那边的人拦着不放马,咱们也没招啊!”袁孟学也很头疼。
陆晏舟跟袁六在边上不说话,这事儿他们更不能掺和了,一掺和事儿更大。
“马场是公社的,我就不信了,他们敢不放马?”几个年轻人沉不住气,纠结了一帮年轻气盛的人去马场讨要说法。
袁孟学在后面拦都拦不住。
“六子,去公社找徐主任,我跟着去看看……”陆晏舟急忙走出大队部,看到唐染正锁了门出来。
“去哪儿啊这是?”唐染拉住了他的衣袖。
“还是买马那事儿,村里的人都不服气,拿着东西去马场讨要说法去了。”陆晏舟回握着她的手:“你先回家,我去看看情况。”
“我想跟你一起去!”她刚锁了门,这会儿并不想回家。
“那行吧,你跟在我身后,要是真动起手来,你能躲多远躲多远。”陆晏舟拽住唐染的胳膊,神情带着一丝担忧。
他有预感,这次非闹个大的不可。
下槐村的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拿着铁锹、铁钎、趁手的木棍,往上槐村的马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