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扈娘子,有劳了。”召唤来医士,他叮嘱道:“看看有没有别的法子。”
好药存无,那就只能穷尽手段,尽力而为了。
老大夫心情也很沉重,他是土生土长的元城人,没有人会比元城人更热爱元城的风月。
偏风月无边,好景如常,人不如旧。
这片土地,可能……也要易主了。
老大夫步履沉沉地走远,他的行动落在每一个人的眼里,都是给商轻武下的死亡通知书。
商六郎红着眼眶悲凉望天,他已经陆续送走了自己的兄长,难道还要继续送走自己的父亲吗?
若父亲真的没了,这元城,这元州的百姓又该当如何??
心中的难过混杂着戾气萦绕在心口喉间,商六郎只给自己瞬息的时间,他便调整好了自己。
转过身时,脸上戾气收敛,他对着母亲道:“母亲,我去看看父亲。”
商母垂眸点头,去吧,去看他最后一眼。
往后,这偌大的家中,就只剩下他们这些孤儿寡母了。
行伍家眷看到这些心内无不触动,屠加先前遭遇不测的时候,屠府便是如此。
扈既如想说些安慰的话,但她自己喉中酸涩,此刻连出声都很困难。
商夫人看到扈既如动容,扯着一抹笑看着她,“我知道你是好孩子,安慰的话不必说。”
提及从前的时候商夫人脸上一脸怅惘,“我已经陆续走了五个儿郎,家里的成年男丁就剩六郎和夫君两个人。”
“有时候,我真觉得,早点走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丧子、丧父、丧母、‘丧夫’……
人间还是太可怕了!
太可怕了!!
扈既如泪水夺眶而出,她不忍地撇开头看向湛蓝的天际。
天道不公,时运非我。元州万命同悲,这一次他们是真的无力回天了。
二人沉默的间隙,老大夫急着跑了过来。
老大夫一副快要散架的样子杀到扈既如面前,都没工夫说话,便示意他跟他一起走。
扈既如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跑了过去。
内里是大将军卧榻之所,扈既如冲到门口的时候,发现商六郎正满目复杂地站在门口望着她。
抬手做请,商六郎示意她进去看看。
老大夫比谁都激动,“这位娘子,你的药从何而来,见效极快,对这毒也有些轻微的抑制作用。”
如果药物多的话,加大创面刮骨疗毒也无有不可。
只要能将病灶除了,期间血也能止住,对方就有机会活。
扈既如不懂医理,看着病榻上死气沉沉的大将军,她讷讷道:“京都来的,妹妹送的。”这大将军看着都去地府长住了,还能救回来吗?
老大夫激动的样子,明显在说能。
扈既如怕对方将功劳全撇在药物上,物极必反,她解释一二,“这药其实也没那么好,三娘给的时候只说是,可能管用。”没说是神药,千万不要吹捧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