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海月边收边朝众人解释,“母亲说先前的那几批货物都收到了,也送到了它们该去的地方,让我们安心。她眼下在元城忙碌,帮着兵卒的家人递送东西,过得也很充实。娘亲让我们不必忧心,元州最近一片安然。”
前面的话听着都还好,最后一句在场的大人脸色立即就变了。
变得最明显的,还是好不容易出来和他们同桌吃饭的扈玄感。
他吃不了桌面上的饭菜,用的还是定制的补气药膳。
捏着调羹的手一顿,瓷勺敲击碗面,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大人的动作神态尽数落在孩子们的眼中,屠海月不明所以,她说错什么了吗?
求助兄长们,兄长们也是面面相觑,一脸懵。
屠弛瑞直爽,“妹妹哪里说错了?”
谢依水掀眸看了眼扈玄感,扈玄感立即补救,“没有,是我刚刚伤口一阵痛痒,手捏不住东西了。”
屠海月掩下心中的疑问,嘴角扯着笑,“那舅舅要小心些。”
饭局结束,孩子们先行离去,只没过多久,屠弛英跑过来将那封信交由外祖父。
“娘亲的信是走慢道过来的,我们本以为不是什么打紧的事儿。”眼看着形势不对,还是请家中大人过目一遍更好。
扈赏春不瞒着屠弛英,他能有胆气拿过来,便有能力承受住一些讯息。
“我们脸色不佳,唯恐那宁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但这信是给孩子的,他们一时间也说不好,这词句是无心之失,还是有意为之。
接受到讯息的屠弛英颔首,“英了然。”
说完便退了下去。
走到花园附近,两个等候的孩子等得都着急了,见这人立即蹿出来。
屠弛瑞,“如何如何?”
屠海月用眼睛在催促,快说快说。
屠弛英如实相告,屠弛瑞会意,“他们也是不确定,所以才不敢明说。”
消息暧昧,谁也不敢断言此事无失。
“看来今后元州来的信,无论是何内容,都该让外祖父他们过目一遍。”万一母亲就是避人耳目,故意而为之,他们若想当然,也是会错过消息的。
“正理。”屠弛瑞捏捏妹妹的发髻一角,“还是阿月机敏,晓得和大人们通气。”
她没念出来,此事便敛入箱底了,谁还会知道此间有异常。
屠海月无奈将人推远,“别说这些了,我好担心母亲父亲。”
京都虽好,但元城也有他们一个家呢。
漫道黄沙,坚壁高墙之内,扈府的大门处人流络绎不绝。
家中多了好多远道而来的客人,扈长宁正忙着收拢东西,将其整理成册。
“夫人,我们这边收的是长信营的东西,但有好多人走错了路,都一股脑朝我们这儿涌来了。”
三大营对应有三个大户接收,扈长宁做这些事,也是让前方的将士们心内稍安,提高些士气。
“家里人手不少,且收下来,到时候分门别类给其他两处接收点送去。”人多就是容易乱,好些人跋山涉水过来,再让他们辨认谁家谁户,未免有些折腾人。
想必其他的接收点亦是如此,无妨,他们分好就成。
“收下东西,给乡亲们安排些食水,不求好,但求饱。”有的人可能想等回信,届时城中人口滞留数目过多,这也得和附近的客店们处理好后续的接应问题。
屠府联合其余武将高门共同出资部分钱款,旅店客栈的人方才也派人来传话,拓溪转述,“他们都言人多繁荣,心内安定,此中赁资,他们折价而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