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看着她是一团和气,谈话间也多有恭维。
谢依水感觉不太对,她虽然是含金量稍微充足些的离王妃,但不至于让这些实权官员的家眷这么另眼相待吧?
有猫腻……
谢依水坐下后喝茶静心,不急,总有露出马脚的时候。
果不其然,在宴席过半的时候,南平之问谢依水,“家中二郎可是尚未婚配?三娘你也知晓,你家中尚能出来走动的便只有你与那位夫人。”
夫人——赵宛白。
“但她年初刚生产,后来也不便行走。我们也不好多打听!”南平之气质斐然,谈话间也有股娓娓道来让人不禁沉沦的魅力。“眼下你回来了,就想问问家里可是有旁的安排。”
姻亲故交,婚姻大事,这些人的目的没一会儿就显露出来了。
和扈氏结亲。
谢依水将手中的筷子缓缓放下,而后又用帕子擦了擦嘴。
她淡笑回复:“未曾,毕竟长公主也知道。在我面前,尤其圣旨未下前,父亲是不敢提婚配之事的。”她的出身是京都之人攻讦的重心在南平之和南潜出手之前,京都都有风向,说她这个人除了下嫁,不可能有良配。
这些人不管是多方下注还是分散筹码来博弈,她都不可能如他们的愿。
更甚者,这是南平之代表南潜所行的试探之举呢?
自大,往往伴随着倾覆。
谢依水不可能狂妄,也从未有过自满。
通过自身的‘缺陷’来回绝众人,在场的人听到后都不禁瞟了她一眼。仿佛被她这决然的魄力给惊到了。
扈成玉的过往在京都顶级权贵里压根不是什么秘密,但知道是一回事,当事人亲自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偏谢依水说得云淡风轻,以至于在座的夫人们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长公主斟酒独酌,“三娘无需感慨,马上你就是离王妃了。”再多的流言蜚语在权力面前不值一提。
等她拥有了更高的身份,多的是人对她的过往进行贴金描补。
到时候都不用谢依水上场,那些人都能自圆其说,给她改个过去。
南平之随口一说就是震慑,仿佛她失去的只是这个儿媳,但从未失去过对她的欣赏。
谢依水回之一笑,笑不及眼底,问的是她,挺人的也是她。看起来好像事情被南平之一力镇下,但如果不是南平之开口的话,谢依水压根不用这么做。
那句话怎么说的,她会为你遮风挡雨,前提是,你别管这风雨是由谁带来的。
今日宴会的主题就是扈通明的婚配,谢依水口风甚紧,直至宴会结束,这些人都没能得到他们想要的承诺。
他们,指的是这些女人背后的真正的主事者,那些男人们。
事儿女人做了,成了是大家长有远见,不成是女人办事不力。
一贯如此,谢依水差点都习惯了。
回家的时候又是一场雪,天上点滴星落,伴着夕阳霞光美的极度失真。
这雪来得大又急,没一会儿地上便铺上了一层雪白。
马车行走其间,车轮碾过的声音“嘎吱嘎吱”,极度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