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什么呢?”扈通明直白畅意的嗓音在谢依水的耳畔响起。
声音唤回思绪,独属于谢依水的孤寂被这少年的快活肆意给搅弄得顿时离散。
谢依水看着明明历经艰险,却快意不改的少年郎,她忽然觉得,长不大有时候也会是个优点。
起码能永远感受快乐
扈通明快她一步走进大门,少年眉眼轻松,走一会儿还会回过头催促道:“快点啊!”都到家了。
谢依水信步跟上,身后的众人也相继迈入。
家里的仆妇正在有条不紊地搬动后面车队上的笼箱、物什,谢依水本想当场分了,也好二次配送。
但扈赏春不着急这些,“这些后面再说,你先回去休息休息。”
尽管他也有很多事情要问,可人刚回来,扈赏春深知一切不急于一时。
笼箱被随侍仆妇归置整理在角落,重言亲自盯着,生怕错漏。
重言给写易和云行一个眼神,她留在这儿,她们先和女郎回院落休整。
云行会意,带着写易上前几步。
“女郎,我们先回去,重言姐姐说她在后面盯着。”不止是重言做事稳当,最关键的,东西的目录名单也在重言手里。
她亲自督办,提前过一遍损耗,等分配的时候也能省更多的力。
谢依水朝重言点点头,而后先行离去。
各人入各屋,就扈通明一人被悄摸拦下,被扈赏春给带到正院书房。
扈二郎顶着一双浓重的黑眼圈,“我在船上好几宿没睡好,你这是什么意思?活活困死我吗??”
本来扈大人还想来一波父慈子孝,好好亲近一下这个不成器的逆子。
谁知人家根本就不需要,甚至先一步攻击到位。
揪起一张铺满笔墨的练字纸,扈大人团了团,纸球无情地向扈二郎的脑门砸去。
扈大人气得不行,“怎么跟你老子说话的?”都说离别生暖意,怎么到这小子这儿就行不通了。
说好的温情与不舍呢?
被狗吃啦?!!
区区纸团,能奈他何?扈二郎歪身一躲,衣袍轻动,发丝微乱,杀伤力……接近于无。
“你有事说事儿吧,我真的要休息了。”说完当事人径直在高椅上瘫坐,一副摆烂无力的萎靡样。
真那么累?
扈赏春感觉他进门的时候好像不是这样的。
但自己也是远行过,深谙舟车劳顿的苦楚。由己度人,扈赏春将信将疑。
“你们一路南下可还顺利?左氏族亲可还安好?来回这么些时间,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外出路程延期是常事,毕竟天时地理,风向雷雨等不可控因素都会导致行期延长。
谢依水他们来回走了差不多两个多月,在外人来看这日期相对合理,但在扈赏春看来,肯定中途还遇到了点什么。
扈二郎岔着腿仰靠椅背,“南下就那点事,你也知道。左氏一切都好,四表姐最近马上就要和雨州华氏九郎成亲了。华九郎你知道么?他先前授官于京都,也是个京官呢。”
眼瞅着话题就要往外扯,扈赏春皱着眉敲了敲桌子。
按照他问的答,自己瞎扯什么。
说累的是他,乱回答延长时间的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