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这一次离死亡更近一步,江白缨说话的语气都显得有些看透世俗的意味。“人生数十载,怎么过都能活。”
抬手揽住身侧的妹妹、弟弟,她眼神坚定,“一半身家予您,一半予官衙,将他们处置过后,我会带着他们远走。”
离开观合县,离开崇州,只要去一个不知道他们过去的地方,他们便能捡着一些可怜的名头重新活。
江白缨说的话无非七个字——散尽家财保平安。
或许也不是真的一穷二白,一些底蕴肯定还是有的。
但生活条件,明面上肯定是要大降特降的。
“还挺有魄力的。”谢依水明着夸了对方一句,惹得身边的护卫有共感地点了点头。
这话大家都听着呢,江白缨敢这么说,自然也就敢这么做。
刚才江白缨身边还有一些护卫以及仆妇,只是张守带人去县衙,江白缨他们这些受害者自然也要去。
时下县衙审理,尤其是大户,派一些代表出面即可。
少有真人上去对峙的。
加之谢依水让张守带了她的手书过去,这事儿不管怎么折腾,结果都大差不差。
谢依水从一开始就是要帮人帮到底的。
江白缨得谢依水一句夸,神情缓了缓,但也露出什么表情。
二人对话的时候谢依水安坐于车马之上,重言坐在一侧掀着车帘。而江白缨则是站在马车前端,身姿如松。
忽然,江白缨感觉自己眼前一晃,车马上的女子竟然来到了她的眼前。
江白缨后撤半步,“女郎有何吩咐?”
“下来透透气。”谢依水两手背在身后,仪态轻松,“不用拘谨,我不吃人。”
她只是让人救了她,这不代表她就可以随意对她怎样。
傻孩子不知社会深浅,想法也只是在逐步养成。
谢依水心内默默叹了一口气,这么心思透明的人,估摸过去都是活在父母精心打造的蜜罐里——不谙世事。
想到什么,谢依水问:“你父母是病故?”
江白缨还没缓过来谢依水的那句玩笑话,后面提到父母,她心中的悲戚便止不住地流淌。
“不是,是外出经商遇到了山匪。”
不对啊,“两个人一起出门的?”完全不可能才是。
江白缨皱着眉缓缓道:“那批货物催的急,父亲亲自送去,母亲在家。后来出事,山匪派人传话用金赎人,母亲才带着钱财去的。”
谢依水思维畅通,一路反推回去,江白缨父母的死都带了点命运陡然中断的意味。
细思极恐啊,江父江母极有可能不是自然死亡……
毕竟江白缨年纪不大,十六七岁,少女青葱。且
谢依水问的话,她自己又开始沉默不语。
如此反常倒让江白缨不解,只是江白缨没问,她开始动起了自己的脑子。
人的脑子一旦用起来,好不好的,熟练度总是有的。
结合当下她们的遭遇,江白缨脚一软差点没站住。